白子行並非不知道這場遊戲的危險性,但確實也不在乎遊戲有多危險。他喃喃低語一句:“不玩遊戲又該如何呢,生活不過是在夜以繼日地垮下去。”看看身邊,熟睡中的李雪玲小貓一樣乖巧,手緊緊地抓住了他。仿佛就是在夢中也還怕他溜掉了……他的心始終徘徊在另一間房子裏。那屋子還亮著燈,女人剛洗過澡,穿著他提前為她定製的繽紛著細碎桃花瓣的睡衣,靠在床的靠背上,讀著一本詩集。女人的神情淡然,洗去了淡淡的妝痕之後,越發透出了一股清新的韻致來。她時不時也就看了看床頭櫃上擺放著的一個小豬摸樣的小鬧鍾,顯然還是在等他回去。
電話在寂靜的空間裏肆意地響起來,白子行被嚇了一跳,趕緊接了電話卻是廖老三在電話那頭嘻嘻哈哈的叫他趕緊去吃夜宵。他有點生氣了,低聲說道:“你又犯病了?也不看看時間,發哪門子瘋。”
廖老三不敢強嘴,似乎把把電話遞出去,歐陽卿在那頭說你端個屁的官架子啊,趕緊來,你要不來我就全城搜索你,你就是躲在耗子洞也給你揪出來。
白子行知道這是歐陽卿表達不會責怪他的一種最聰明的方式。答應著收了線卻發現原本早已睡熟的李雪玲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說她要去。他猶豫了一下嘴裏說著醜媳婦遲早見公婆,先見見兄弟夥們也是好的。李雪玲興奮地呸了一聲,翻身起來就要去打扮。白子行一把抱住了就說天黑了,就算不穿衣服也隻能看個大概了,簡單點吧。惹得李雪玲在他背上一陣亂捶說當領導的就這麼沒素質呀,他說首先現在還不知道這所謂的“當領導”是福是禍,其次即使是領導,現在的身份也是老公了。
老賀依然是喜歡開玩笑,見著白子行就喜笑顏開地說,喲,今天帶了個新的來?李雪玲的臉即刻就陰了下來,白子行大笑然後對她說,這個是老兄弟夥,一天不拿兄弟們開玩笑都活不了的。
李雪玲在白子行的耳邊說:“我肯定不是第一個,是最後一個就好。”手緊緊拽住了白子行的手。
歐陽卿遠遠的就看見白子行走過來,手邊還牽著一個,借著燈光一看知道不是餘風,嘴裏就說:“哎喲,媽呀,又跑偏了,咋又換捏?”這把廖老三逗得一陣怪笑,啪的一下塑料凳的腿兒就折斷了摔他一個大屁股蹲兒。
白子行說:“老三哪,行這大禮幹啥呢,搞得我跟你爹似的。”
歐陽卿說你就積點德吧給你兒子留著也好。說完就用打量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李雪玲,讓她有些不自在了。白子行趕緊拉過來介紹了,說要兒子就以後指望她了,羞得李雪玲一個勁兒捶白子行。
白子行看看桌上沒什麼菜,就大叫著來一盆麻辣小龍蝦,說這是李雪玲的最愛。李雪玲奇怪了:“你怎麼知道?”
“自己女朋友喜歡吃啥都不知道,那還不如幹脆弄來打死算求。”嘻嘻哈哈之中,歐陽卿想自己是知道美古喜歡吃神仙豆腐的,可王曉芸愛吃什麼呢?看來自己著實該死了。
談笑間,廖老三就又摸出一張卡來遞出來,白子行有些詫異地問:“怎麼回事?”
廖老三倒激動了:“上回給我們爭取了那麼多利益,眾人的表示不夠,這回又有幾個地方也得到了,他們托我帶過來的,我想好久沒見著歐陽了,正好歐陽給我打電話就約了吃個飯嘛,但不巧的是晚上娃兒他媽又回來了,吵了一晚上出來晚了,不過都是夜貓子,也不怕哈。”
白子行很嚴肅:“你拿回去,做點工作應該的嘛。”狠狠瞪了一眼廖老三。
廖老三倒也知趣,慢吞吞就又把卡收回來傻嗬嗬的樂。歐陽卿自顧自地喝著啤酒,剝著螺螄,像是什麼也不明白,也沒聽見。一頓飯吃下來就都有些不愉快。歐陽卿吃完一抹嘴,站起來就說該回去了,再晚又要遭罰站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白子行幾乎是用筷子直接敲到廖老三的頭上:“你不知道這些事情隻能悄悄做嗎,你怎麼不拿個喇叭上街喊去?”
廖老三摸摸頭:“我想老,老同學嘛。”
“老老,老你個頭,他是一個清淨的人,讓他知道這些不好你明不明白?”廖老三嘿嘿笑著不說話了,白子行知道歐陽卿一定會再找他了。
果然,廖老三剛走一會兒歐陽卿的電話就來了,說是在曾誌的“此岸”等他。白子行把李雪玲送到家,答應很快回去就趕到了曾誌的老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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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太晚,服務員都下班了,隻有曾誌和歐陽卿等著他。白子行走到桌邊就說,幹嘛?要批判就痛快打死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