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賈坐在雁江樓的“洪福”包間裏有滋有味地喝著茶水,他傳達著洪哥對張裕達的鼓勵。他的麵前桌上擺著一尊小金佛。
老賈說:“洪哥特地送了你一尊小金佛,感謝你把公司給操持得這麼好。”
張裕達受寵若驚地接過這沉甸甸的獎勵。他看到這莊嚴的佛像那一雙寶石鑲的眼睛做得特別好,仿佛真有看透人心的力量。當然,直到他死的時候也確實不知道這個獎勵的另一個身份是一台受控於別處網絡的袖珍攝影機。
老賈交了佛像便擺擺手:“你走吧,我還坐會兒。”眼睛便闔上,有滋有味的品起茶來。
張裕達走出雁江樓便開始大罵老賈什麼東西?他受不了被老賈牽著這根脖子上的細繩子轉來轉去地玩。他讓猴子想一個讓老賈神不知鬼不覺就消失的辦法。既然真正的老板遠在天邊,何不就此先把眼皮底下的絆腳石搬開?這一把要是真的押對了,他張裕達這手上稀裏糊塗得來的大餡餅自然就是拿得實在了。他坐在轉椅上恨恨地想著,既然是動物世界,就沒有規則可言,我怕個鳥?
好事情與壞事情永遠是成雙成對的出現,剛被這餡餅砸中,不等猴子想出辦法來,老賈就非常配合地在一個深夜將自己的車開到了懸崖底下,一團火焰冒起來,從此再沒有人來和他聯係,直到美古和那嗖的一下冒出來又神秘消失的李棒棒出現之前,他是過著無憂無慮的好日子,橋市的汽車貨運市場是要按他的指揮棒轉的。
美古和李棒棒出現了,洪哥來了?又走了?歐陽卿出現了,“洪哥”不但沒走相反似乎隨時都生活在他身邊,這是一種既不舒服又讓人難以拒絕的的感覺,天下果真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張裕達撿著的餡餅也是到了該付賬的時候了。
猴子咣當一下撞開門的樣子驚著了張裕達,他收回自己的思緒罵道:“我X你媽,你硬是不黑死老子心頭不安逸邁?”
猴子一翻那白多黑少的小眼睛:“我媽是你丈母娘,請便。”
張裕達被噎得笑起來問猴子不去送貨又在公司裏泡洋工幹啥?猴子卻走近了說:“哥,你不覺得你新近認的那個兄弟歐陽卿的女人眼熟嗎?”
張裕達一伸懶腰,順勢就把腳翹到大班桌上:“你他媽的見到哪個女的不熟,個個都像你前世的堂客今生專門來找你的是不是?”
猴子卻完全沒有理會張裕達的調笑:“我就是覺得眼熟得很,反正你自己當心。”
張裕達見猴子認真起來,才發覺他原來不是來說笑的,可實在也想不出來究竟在哪裏見過王曉芸?他想大約是身邊女人太多,猴子記混了吧。他搖搖頭,讓猴子立刻開車去帝都娛樂城請那裏的副總美古小姐來一趟。
猴子又調笑了:“哥,你耍這種檔次了哇,要好多錢搞一炮?”
張裕達罵道:“你娃是不是雞巴長在腦殼上了,或者是炮兵學院出來的,除了打炮就啥子都不曉得了?快去請,老子有正事和她談。”
猴子挨了罵一路咕唧著和這種女人除了談床上那點事,還能說啥子嘛?心不甘情不願地開了車去卻撲了空,美古帶人去參加宏源酒店陸老板的招待會了。
2
歐陽卿突如其來的同居生活讓他開始覺出了兩個人生活的擁擠狀態,但也並非是床太窄的緣故。王曉芸像貓一樣輕柔已經把牙膏擠好放在裝滿的水杯上,然後從衛生間裏出來溫柔地又把歐陽卿推了進去。他站在滿是水氣的玻璃鏡麵前,手撐在仿玉石的漱洗台上,微微的噓出一口氣,桔黃色的燈光下看見臉上掠過一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