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飛躍集團大門口圍滿記者和股民,大家不安地往裏擁擠。二十多名高大威武的保安手拉著手在門口排成一字形,死死堵住入口,不放進任何一個人。
股民們揚動著股票大叫還錢,退股。記者們舉著照相機和攝影機盡情拍攝。
公司裏麵出來一名負責人,對大家揚揚手,說:“名位,靜一靜,靜一靜。”
場下的聲潮立即降低了許多,但人們還是不安的吵鬧、騷動。
那人說:“呆會兒我們老董事長會帶新任董事長上公司,有什麼疑問你們可以等新任董事長來解釋。至於新聞界的朋友,我公司決定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接受你們的訪問。請亮證進場。”他招呼了保安一聲,就走了。
人們還在湧動,吵鬧仍那麼雜。
一大早,譚麗芳和譚靜來幫譚德仁梳頭、洗臉、穿西裝、打領帶。把他打扮得精神煥發的,讓他這次上戰場有了優越的心理優勢。
護理推來輪椅,將譚德仁抬到上麵。來接他的有譚麗芳、譚靜、郭淑芬、苗守常、苗添望。
一切準備妥當,大家都要出發了,遲遲不見董琪的人。有人打電話去催了兩次,仍然不見她來。
半個小時後,譚德仁有些不耐煩了,說:“她不來算了,我們走。”
在外麵,董琪從轎車裏下來,她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衣服,那鞋襪,要多名貴有多名貴,要多鮮豔有多鮮豔。好像她忙了一早上就為了這身打扮。
譚德仁心中有火,一看到她忍不住要爆發了。“來這麼晚,是不是不想當這個董事長啊!”
她本來以為打扮得這麼美麗,在任何場合任何人麵前可以發揮特殊效果,哪知事與願違。她很難受,一跺腳說:“不想讓我當就別叫我來,我還不稀罕呢?”說了這話,轉身就走。
苗守常和譚家大姐機靈,怕她一走了之弄得公司大亂,分頭去拉她。
譚德仁被她頂得失去了理智,忘記顧全大局。“別管她。讓她走好了,算我譚德仁沒有這個媳婦。”轉頭令苗添望推他走。
苗守常和譚麗芳聽到譚德仁的話,不再拉她。
苗添望沒有按照老董事長的指示行動,站在原地說:“董事長,切不可為了一時之氣誤了大事,公司不能沒有人主持大局。否則,奸人將有機可乘。”
譚德仁根本聽不進去,憤怒地拍著扶手大叫:“走!走!快推我走。”
公司十樓會議大廳坐滿了記者,大家吵吵嚷嚷的等待新董事長的出現。會議廳的前壁掛著“記者招待會”的橫幅。公司職員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在二十樓會議廳,董事、股東,還有各個部門元老級的高層都到齊。大家議論紛紛,猜測新董事長可能是董琪,又可能是大女婿白雲山,竟沒有人說是二女婿和三小姐譚靜的。
譚德仁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在座的各位起身行禮之餘偷看了一下他帶來的隊伍。
譚德仁讓大家坐下,接過秘書送來的白開水,慢慢飲著。
白雲山盯住譚德仁後麵站著的苗添望,胸中燃起怒火。
譚德仁看到大家都在,就差石漢水,一臉疑惑。這時,一名職員進來說:“董事長,記者在外麵等了好長時間了,要不要打發他們走?”
譚德仁說:“讓他們再等等,我開完會就過去。”
職員有些難色,說:“他們已經等不及了,董事長不理他們恐怕會出亂子。”
“那就讓他們走。”譚德仁說。
一名董事說;“讓他們走他們就會更加肆無忌憚地炒作,說我飛躍無人。”
“一定要好好接待他們,用最好的言辭來修飾我們目前的困窘。”一名股東說。
許多高層點首稱是。
譚德仁緊鎖雙眉,說:“如果可以分身,我當然不想讓他們等。”
苗添望說:“董事長,讓我去應付他們吧!”
譚德仁不放心地說:“可知道這個招待會非同小可,說錯一個字,將對公司大大的不利。”
苗添望信心百倍地說:“放心吧!隻不過是應付一下,沒關係的。”
譚德仁想他興許能幫他排憂解難,就點頭答應讓他去。
譚靜陪同苗添望出去,帶了八名中層給他助陣打氣。一路上,譚靜不停地教他怎麼答複記者,可苗添望根本不放在心上,說自己應付得了,叫譚靜放心。
進了招待會場,苗添望坦然自若地作了下自我介紹,這才坐下來答記者問。相機和攝影機搶著拍攝,記者們紛紛提問。問的全是一些複雜難答的問題。譬如,新任董事長是誰?公司二任董事長譚澤江是怎麼出事的?凶手是誰?譚氏將如何應付飛躍股份下掉的危機和譚德仁本人對公司的發展前景怎麼看等等。但這都沒有難倒苗添望,對以上問題應答如流,從容不迫。比如說新任董事長是誰,他的回答是,還在商議之中,結果出來再另行公布;譚澤江董事長是怎麼出事的,凶手是誰,他答:“二任董事長出事純屬意外,至於誰是凶手,還得等警方調查結果出來才知道……”
二十樓會議廳,已經展開了激烈的談話。
譚德仁在董事長繼任人選一事上作了隔日另定的決定,遭到了白雲山的反駁。早已按捺不住的他站起來說:“董事長人選這裏有現成的,還隔什麼日另什麼定?”
譚德仁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