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隻剩下譚德仁、董事和股東們這老一輩的了。大家長籲短歎,感慨良多。
牟國華坐到床邊,握住譚德仁的手說:“老譚啊!相信你躺在床上已經想到了公司所麵臨的一切危難了。圍在公司大廈的股民分秒漸增,吵聲不斷;新聞刊物把飛躍所發生的事登頭版頭條;公司內部更是一團糟:職員罷班、跳槽、索薪;保安鬆懈,懶惰;各部門高層抬杠起內亂,整個公司是秩序不整,一片大亂。”
謝董事接下來說:“這還不算什麼,可恨的是,客戶部那邊一天接不到一位客戶光顧,交易所股市已跌到將近七成。”
“還好,各個服裝廠和子公司目前還沒有出現什麼異常。不過,如不及時解決當前之困,下麵的公司和工廠也跟著亂起來,那後果不堪設想。”劉明說。
譚德仁靜靜地聽著大家的訴說,半響都沒有發言。
大家該講的都講了,剩下的就看譚德仁怎麼處理了。譚德仁沒想到公司的狀況,大家說的比他相向的更糟更慘,一時之間,他如泰山壓頂,胸口沉悶得厲害。
大家看到譚德仁沒話可說,神情痛苦,不由一陣難過。
白金海、白金洋此時感到愧疚。兒子的所作所為對公司造成那麼大的影響,他們除了自責,還哪有心思為兒子向譚德仁求情?
見譚德仁在傷心,好久沒發言的苗守常說:“老譚,事情是可以解決的,千萬別難過。”
牟國華也說:“是呀!隻要重新推出一位董事長來,帶領大家攻克困難,萬事就可迎刃而解。”
“推誰出來?能擔此大任的恐怕隻有三小姐和董事長的妻子了。”劉明說。
“可是三小姐不善管理,董琪又不願出來主持大局,怎麼辦?”謝也辰說。
大家沉默著。
病房外,苗添望和譚靜默默地站了許久,腰酸背痛了,就在長椅子上坐下來。
譚靜的臉色很差,是為了她父兄的事給勞累的。苗添望關心地說:“回去休息,這裏有我。”
她語調低沉:“爹地,媽咪,大哥還有公司都成了一盤爛局。你叫我怎麼安心休息?”
苗添望問:“難道公司的事沒有解決之法了嗎?”
“當然有。不過要熬過眼前這一關,得掏出所有老底子托市,穩住股價才行。這是一。二,一定要一筆錢解決公司員工薪水、周轉金問題。可是公司哪有錢啊……”
“要多少?”苗添望問。
“可能要九位數。”她說。
苗添望聽了,不再語言。
病房裏,大家思考了半天,終於有人開口說:“還是請董琪出來吧!怎麼說也是二任董事長的妻子。”這是董事劉永亨經過仔細考慮才提出的建議。
大家認為劉永亨的話有些道理,因為與董琪比起來譚靜到底是“外向人”,不管怎麼說始終是要出嫁的。而董琪雖然沒懷譚家的骨肉,但說到底是譚家的媳婦,選她比選譚靜合適。更何況董琪還有一個擁有數十億資產的父親做靠山。隻要她向她父親借一點,公司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於是,大家都點頭讚同劉永亨的主意。
譚德仁說話困難,隻有眨眼的份。
劉永亨乘熱打鐵,趕緊用手機拔通董琪的宅機,說要約她過來談一談。
電話打通,劉永亨說:“阿琪,你公公想把公司交給你,你來醫院吧!”
然而,董琪語氣生硬地說:“我說過我不稀罕什麼公司,什麼董事長,他們譚家父子怎麼搞的?有事都來找我?我才不會幫他們收拾這爛攤子呢?”
大家聽說董琪不來,一陣失望。
這時,白金洋說:“老譚,不要為董事長人選一事傷神了,這裏不是有一個現成的嗎?”
頓時,所有的目光聚在了他的身上。
譚德仁似乎猜到他的意思了,眼睛裏射出尖銳的光芒。
“不錯,就是我。”他毫不臉紅地說:“隻要你肯把董事長的位子交給我,我保證解決所有的難題。”
白金海感到老弟欠考慮,說:“金洋,你怎麼可以勉強董事長呢?”
“難道不可以嗎?我們兄弟二人合起來在公司有39%的股份,按股份排名在第二位,譚家不行了,當然得輪到我們白家了。”白金洋趾高氣揚。
“你這是乘人之危。”苗守常氣憤的說。
牟國華也說:“老白,請你別有失分寸,畢竟公司不是你們一家的。”
白金洋反駁說:“可也不是譚德仁一家的,憑什麼由他家世襲董事長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