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鄉探望(1 / 3)

陳寶珍打早起來洗衣煮飯、喂孩子,又掃地抹桌子,忙了一中午才將所有的家務活一掃而光。匆匆吃了一點,便拿了一大堆小孩的舊衣服來補。那拿針的手在衣服上穿來梭去,上下飛舞,縫得那補丁服服帖帖,四角均勻。縫著縫著,右邊眼皮忽然跳得厲害,她用手使勁捏了幾下,不跳了,過一會兒又跳得凶。人家說左跳財,右跳喜,不會是丈夫要回來了吧!可能是太思念丈夫了,她情不自禁地奔出門去觀看路邊的行人。

魚寮後麵的小路上,行人二三。忽然兩輛嶄新的轎車從前麵開過來,吸引住了漁民的視線。大家駐足觀望,指指點點,覺得希奇。

兩輛轎車除除前進,開到前麵,因為道路太窄,加上一頭大母豬睡在前麵,實在無法前進,就當道停了下來。一些玩耍的老人孩子像見到闖入城市的候鳥,大老遠的圍過來觀看。

車門一開,下來一個人,是個青年。後麵又下來一個人,是個女性。衣著名貴,高跟鞋配合體短裙。

兩輛車子的人都下來了,有七八個,個個都生得跟豆芽菜似的,皮膚白嫩,和這些皮膚烏黑的鄉下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過往的人紛紛圍過來看熱鬧,對這些外來客指手畫腳,觀上看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忽然,一個人擠出半顆腦袋,指著那個戴墨鏡的青年跟大家說:“他不是苗有多的四兒子苗添望嗎?”

大家一看,都說,是呀!是呀!

陳寶珍看到這邊這麼熱鬧,想過來看看,又牽掛著針線活,隻好回魚寮去。

陳寶珍在屋裏忙活,外麵的竹地板吱吱響著,是個皮鞋的腳步聲,離大門越走越近。陳寶珍回過頭一看,門口站了一個貴氣青年,戴著墨鏡,身穿西裝。她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對方叫了一聲:“寶珍!”

“是添望!”她認出來了,開心得一鬆手,衣服、剪刀都摔到了地下。“添望!”她不顧一切地撲過來。

苗添望張開雙臂抱住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眼前的陳寶珍又黃又瘦,與當年相比,形若兩人。陳寶珍從他懷裏抬起頭來,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驚奇地問:“你的腿好了?”

“好了。”苗添望深情地看著她,把她的頭發撫到後麵,深深地說:“你受苦了。”

苗添勝帶譚靜、鬱國良、明雨潔和高北軒、羅詠從小路過來。六人邊走邊談。不知不覺來到魚寮。看到屋小室窄,地方簡陋,大家感到歎惜。苗添勝早就聽苗添望說過,這是苗添望和妻子的房子,就跟大家介紹著上了竹台階。

鬱國良看著這簡陋的“住宅”,說:“添望在廣州有三年多了,按理說應該掙了不少,怎麼連間房子也蓋不起?”

譚靜說:“房子這麼窄小,能住人嗎?應該蓋一間新房了。”

苗添勝說:“他這人怪,有錢花在了其他地方也不肯蓋房子,誰管得了他?”

譚靜第一個進屋裏,驚奇地打量著苗添望身前的女人,輕蔑地說:“你是添望的妻子呀,幾十歲了,皮膚這麼粗糙?”

陳寶珍聽到這句話,茫然地望了望苗添望,不知道她是誰。

苗添望把大家迎到屋裏,叫陳寶珍來給客人倒茶。她看到這麼多貴客,有些慌張。

苗添勝和明雨潔仔細打量這位弟媳,頭發暗黃,皮膚黝黑,相貌卻麗質,想來是個不錯的賢妻良母,不由為苗添望能娶到這麼一個好妻子感到高興。

鬱國良注意了她兩眼,目光中充滿崇敬和傾慕。

苗添望拉著陳寶珍給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陳寶珍和譚靜對視了一眼,沒說什麼,係上圍裙取下牆上吊的一刀臘肉,清洗後切成肉片,燒半鍋開水煮了一鍋香肉麵。

屋裏的空氣一下了給油煙汙染了,大家嗆得大咳不止,眼淚鼻涕一起下來。睡在床上的孩子被吵醒,揉揉眼睛爬起來看到這麼多人,靦腆地用被子遮住了半邊臉。

苗添望看到兩個孩子黑發白臉,圓頭圓腦的,很高興地走過去一手摟一個,疼愛地親著。譚靜看在眼裏,十分嫉妒。

“叫爸爸,叫爸爸。”苗添望把兒女放在膝蓋上說。

兩個孩子陌生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外人。

陳寶珍走過來把孩子抱下來,對他說:“你出去的時候孩子才幾月大,能認得你嗎?”塞給孩子幾粒糖,讓他們外麵玩去。

苗添望發覺陳寶珍有意讓孩子避開自己,很奇怪。

大家吃過麵條,離開魚寮去見苗有多。

苗添望、苗添勝因為路上匆忙,沒買什麼禮物。回去見父母兄嫂,每人給了一些錢。苗添望出手大方,父親、大哥二哥每人五百塊,二嫂和四個侄子每人兩百。養母兼姨母的李新連隻給了五十塊。這種做法不隻李新連感到寒心,就連鬱國良等人也覺得苗添望做得太特別。當時,李新連真恨不得把錢當麵退給苗添望,後來被苗有多暗中勸止。苗添勝可沒有苗添望那麼大方,他給父親三百,三哥、二哥、二嫂各兩百,四個侄子各一百,母親也給了三百。雖然錢不多,但分得均勻,也就沒有誰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