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在熱鬧、喧囂的市區那邊辦起了婚禮,陳寶珍隻能窩在這冰冷、空蕩的湖邊住宅痛苦。兩百多個平方的西式住宅,整天冷清清,死氣沉沉的。即使保姆進出,總是小心翼翼的不發出半點聲響。
一天,她呆坐無味,打開電視選個台,上麵正在播放苗添望和譚靜在新婚禮服店精選禮物。節目播音員語氣活潑地報道了他們即將結婚的消息。
沒過多久,苗添望打電話來問她去不去參加婚禮,說可以給她一張請柬。語氣顯得是那樣的輕鬆、坦然,她氣得幾乎昏厥,馬上一口拒絕了他那“荒唐的邀請”……
十一月四日那天,苗添望穿著白色的新婚禮服和新娘攜手走上神聖的結婚禮堂,在那裏舉行了最隆重的結婚儀事。然後,在眾親友熱烈的掌聲中和漫天飄落的彩花下走出了結婚禮堂。
喜宴訂於聖瑪大酒店二樓大堂,賓客滿座。酒店上空,連續不斷綻放著五彩繽紛的禮花。
新郎和新娘穿梭宴席同賓朋敬酒,兩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色。
陳寶珍孤獨地坐在房間裏,看著她和苗添望的畫相入神。想象他們一起牽手走上教堂的情景,她猜:他們的婚禮一定非常隆重,有鮮花、掌聲、還有攝影做留念……
夜半,苗添勝和明雨潔來了。說起苗添望再婚的事,兩人滿口怨氣。苗添勝怪她沒用,管不了自己丈夫。明雨潔卻好好地安慰了她幾句。
二人剛告辭而去,鬱國良就來了。坐下後,他說:“你很能忍。換了別人,準會和他拚死拚活。”
她淒慘一笑,說:“我隻不過是個在丈夫麵前連頭都不敢抬的小女人。”
鬱國良說:“不,你比一般女人明白事理。你知道反對隻會讓你們越傷越深。所以,你幹脆裝懦弱。”
陳寶珍對他的說法點頭默認,鬱鬱地說:“我一直以為很了解他,可是自從他帶譚靜回去見我那天開始,我發覺他多麼的令我陌生。他讓我去看他和譚靜的藝術照,讓我參加他們的求婚見證會,無疑是在刺激和打擊我。可能是他身份抬高了,所以就變了,而我永遠也不會改變對他的那份摯愛。”一行淚從她的眼裏流了下來。
鬱國良遞來紙巾,說:“想哭就哭,也許會好過一點。”
她擦幹眼淚和鼻涕,強忍住悲哀。
鬱國良沉思了一下,說:“其實他還是在乎你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帶你去公司,當著那麼多職員的麵背你,更不會顧著你的感受叫我來陪你。”
陳寶珍晃了晃腦袋,說:“你是他叫來當說客的。”
鬱國良說:“他從來不需要為自己所做的事做任何解釋,這一點,相信你比誰都清楚。有時我真的很佩服他,能夠周旋於這麼多女人身邊,真是人所不及。”
陳寶珍一笑,不太讚同他的說法。
他說:“是真的,就拿我來說吧!我對感情就是那樣的脆弱,守不住也捉不住。如果我有他一半的能耐,就不用為情所困了。”
他的話語顯得很憂傷。
他問陳寶珍有沒有酒?陳寶珍打開酒櫃拿了兩瓶紅酒給他。他摘了眼鏡,脫了外衣,酒瓶開蓋,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子。陳寶珍看到他喝酒如飲水,眉目間露著苦悶,不知道他心裏藏了什麼苦水。
鬱國良喘了幾口粗氣,然後對她講出了他的傷心往事。
他從出身經曆,到為感恩郭家和郭淑芬結婚,最後因感情問題傷害到女兒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沒有半點隱瞞,完全把她當成了傾吐苦水的知音人。
陳寶珍看著他眼角裏閃爍的淚花,心想:妻叛女離,終日孤獨,他是怎麼過的?
鬱國良灌完那瓶酒,又開了另一瓶酒。
陳寶珍搶下瓶子說:“你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傷害女兒你也不想的,不要自責。喝醉了怎麼回家?”
他說:“不回去也好,省得對著天花板。”他望著陳寶珍目光有些迷亂。
陳寶珍發覺他醉了,把他扶起來說:“我送你出去吧!”
他身子一晃,碰翻桌椅,歪倒在地。陳寶珍再次扶起他,可他醉得很厲害,連站立都成問題,陳寶珍隻好把他扶到自己房間。
她為他蓋被子,忽然腰被他摟住,“不要。”陳寶珍努力掙紮。
鬱國良眼光繚亂,開始撫摸她。她嚇得抽了他一下,他歪下頭去,呼呼大睡去了。
早上,陳寶珍在廚房做早點,鬱國良突然站到她的身後,抱歉地說:“寶珍,昨晚……對不起!”
她嚇了一跳,回過頭說:“沒事,是你喝多了嘛!”
然而,鬱國良把她拉過來,深情地說:“我真的喜歡你。寶珍!”
她羞澀地說:“別尋我開心了。”
他認真地說:“我是真心的。”
陳寶珍冷靜地問:“為什麼會看上我?”
他說:“愛是沒有理由的,從我第一次看到你開始,就對你產生了好感。我知道你一時還難以接受我,不過我會等,等到你答應為止。”又說:“如果你肯答應嫁給我,我保證不會傷害你,讓你受委屈,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