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關仁山(3)(1 / 3)

那一屆的文學院創作會開了好幾天,關老師是第一屆,續聘。談同學是第二屆,新人。談歌就本著向老同學求教的認真態度,關老師做出輔導新同學的熱情姿態,我們兩個人就神聊起來了。文學好似大觀園,談歌是剛剛“入道”的劉姥姥,瞧哪兒都新鮮。關老師雖說年紀輕輕,卻是文壇上的“老江湖”,說創作,如數家珍;說讀書,娓娓道來。一日兩,兩日三,我二人竟是扯得心血來潮,一塌糊塗,十分投機。得!這就算是交往下了。散會之後,眾同學星散而去。我們兩個竟是過從甚密了。書信、電話頻繁不斷,依稀記得“相見恨晚”之類的倒牙酸話也確實說了不少。鬥轉星移,轉年過來,又參加了省裏的“青創會”,會上又結識了承德的何申老兄。即為後來的“三駕馬車”做好了“人事”上的準備——打住,此處說關仁山,怎麼說開何申了?在這篇文章裏何申是次要人物。字數所限,不提!

不提也得提!何申——繞不過去呢。何申老兄是個快手,關仁山出手更快。當年還不用電腦呢,他兩天三天就能折騰出一個中篇來。有速度,而且高質量!談歌真是服氣了(單田芳先生講話,不服高人有罪)!隻說長篇吧,當年他寫《風暴潮》(後改編成了電視連續劇),近四十萬字。他僅用了三十八天時間。後來的《天高地厚》(也改編成了電視連續劇,熱播!想必大家都看過),近五十多萬字,也就是用了兩個月。再後來的《白紙門》(正在改編電視劇),五十萬字,也是兩個多月。再、再、再後來的……不說了吧,誰能知道關仁山是什麼東西變的呢?談歌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情緒——妒忌!

妒忌也是白妒忌!關仁山還是個“多才多藝”之人呢。多才多藝這句誇人的話,現在已經說濫街了,成了貶損的詞兒。多是罵人“狗攬八堆屎”。說到關老師,卻不是罵人,真是誇獎!他除了寫小說,還能畫畫,寫毛筆字(錯!書法)。絕非附庸風雅,正經八百的高手。談歌近年去過幾回唐山,大街小巷轉悠過,飯店酒樓暢飲過,關老師的作品多見過,或商家店鋪的大字牌匾,或樓堂館所內懸掛的精品字畫。真是神氣招搖啊。說去年,仁山還在唐山搞了一次轟轟隆隆別開生麵的“關仁山書畫展”。談歌也趕去捧了捧人場,本以為也就是湊趣兒的事兒,還能熱鬧到哪兒去呢?事情大出意料,雖然不似宋丹丹所說“人山人海,相當壯觀”,卻也是觀者如潮,購者多多,快趕上菜場的早市了。談歌親眼見一個老板(手上戴著三個大金戒指,不是老板是什麼),興高采烈地買走了十餘張字畫。談歌瞄了一眼那老板的神情,好像剛剛從早市上買了新上貨的黃瓜土豆。據唐山的朋友很雷人的描述,當年關仁山喬遷新居搞裝修——列位看官,大概都知道裝修房子是件什麼苦事兒,費時費力費錢!費時費力就不消說了,費錢可是讓天下“事主兒”都牙疼頭疼肚子疼的事兒。談歌裝修過,花錢花得眼睛都綠了,腸子都青了。可是仁山呢,眼睛也不綠腸子也不青,很輕鬆地畫了幾張畫,很輕鬆地賣了幾張畫,就很輕鬆地把裝修錢兒弄妥了。嘖嘖!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關老師啊,你……太有才啦!哦耶!

話是那樣泄氣地說,可人比人得活著,貨比貨得留著。談歌白發積雪,自知天命難追,卻也要見賢思齊,決心以關老師為榜樣,以掙銀子為動力,發憤刻苦,學學丹青筆墨,以圖將來……裝不裝修的吧,能換個酒錢兒,也就心滿意足屁顛屁顛的嘍。

好了!何鎮邦先生交代了篇幅長短,眼看著就要倒計字數,談歌最後節省筆墨,接著上邊,說說喝酒的事兒。嘿嘿,這是關老師的軟肋,談歌說這事兒絕對有自豪感。

談歌嗜酒。仁山呢,不喝正好,一兩就多。話說那年,仁山去北京參加青創會。何申與談歌都沒去(不是不想去,是人家不讓去。青創會嘛,老何老談都超歲數了)。會上,難免有老朋友們打聽老何與老談。酒桌上,人家也問候得熱情洋溢,仁山就被架上去了,端著酒杯代表老何與老談與人家碰杯喝開了。得!一下子幹了好幾杯(後來才知道,說是杯,其實一杯撐死也就是三錢)。還沒出酒場呢,他就豪氣衝天地掏出手機給老談打電話:“老兄啊,我今天英雄了一把,代表你們喝了好幾杯!”談歌電話裏聽得奇怪,代表?誰批準你代表了?怎麼?長本事了?能喝了?仰頭看看天兒,咦?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啊?嘴裏就忙著說:“行了!行了!你千萬別逞能!”電話那頭兒還嚷呢,“沒事兒!真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