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讓我無話可說。我們端著茶,看著電視上有人在蹦蹦跳跳地唱歌。時間過得真慢,但我們得等下去,直到小魚把晚飯做好。我們得把這些空白的時間打發掉。
“聽說老海很好玩,”連喝了三口茶,我重新挑起了話題。
“他們說是‘小北戴河’,嗬嗬。”
“這個名字好啊。”
“噢,小魚說了,你是來看海的。”
“對,我很喜歡大海。”
“看老海方便,吃完飯我們就去,還能遊泳哪。”
“好,”我說,把第三杯茶喝完了。小魚從廚房裏出來,對我們揮揮手裏的鏟子,晚飯終於做好了。
喝了一點酒。海生喝了不少,他能喝,出海的人都能喝,口袋裏經常裝著老燒和二鍋頭。他沒讓我多喝,也沒讓我多吃海鮮,他說這些東西不少都生長在深海裏,性寒,乍吃海鮮的人扛不住,吃多了要拉肚子。小魚開始還打算讓我多吃點,也不敢勉強了。那頓飯我吃的多少有點矜持。
晚飯後已經七點了,我們決定去海邊。步行到海邊大約要二十分鍾,摩托車不用五分鍾就到了。我建議步行,小魚說太遠了,我坐了一天的車,還是省省吧。海生就去樓下車庫裏推摩托車。我坐在海生身後,小魚坐我身後,抓住我的衣服。傍晚的海邊小鎮很涼快,風從空曠的大海上吹過來,清涼宜人,伸出舌頭到空氣裏都能嚐到鹹味。車子沿海濱大道向前跑,一邊走小魚一邊向我介紹路邊的景致,比如哪家小店鋪不錯,她在裏麵買了什麼東西;哪家服裝店還可以,她看中了其中的某一款。然後就是一條河道,這次是海生介紹了。他指著河道裏的一艘大船說:
“那就是我的船。”
那艘船讓他成了意氣風發的船老大。海生說,那條河道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引的是老海的水,歸來的漁船都停在河道裏。河道裏有好多艘船,大大小小的不同,水很淺,所以每次要出海,必須在老海漲潮的時候,海水漫進來,河道裏的水不斷上漲,這時候把船駛出河道。他把車速放慢,指指點點向我介紹他的漁船,在一群漁船裏,他的船俊朗雄壯,威風八麵。正說著,他突然停住了,車子猛地顛簸了一下,差點翻到在路邊。我本能地抓住了小魚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不再是抓著我的衣服,而是抱著我的腰,我分明感覺到她的胸部擠壓在我後背的力量,她的呼吸在我的脖子邊上。我看了一眼後視鏡,在鏡子裏我的目光和海生的撞到了一塊兒,他在盯著後視鏡,顯然看見了小魚抱著我的腰。我趕緊用胳膊肘碰碰小魚,讓她把手臂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