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主啊,既然永恒歸你所有,你難道預先不知道我對你所說的話嗎?難道還要隨著時間流逝才能看到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嗎?那麼我又何必向你訴說這麼一大堆瑣事呢?當然這不是為了讓你因為我而知道這些事,而是為了激發我和所有讀過我書的人們的熱情,讓我們都說:“主,你是偉大的,你應受一切的讚美。”我已經說過,我還要說:我是因為喜歡你的愛才這樣做的。我們也祈禱,但真理說:“你們在請求你們的父親之前,他已知道你們的需要。”因此,向你訴說我們的憂患和你對待我們的仁慈,是為了向你披露我們的衷情,求你徹底拯救我們——因為你已開始拯救我們了——讓我們擺脫自身的煩惱,在你身上找到幸福,因為你已號召我們應該:安於貧困、溫厚善良、哀痛、渴慕慕義、仁慈待人、純潔、和平。按即《馬太福音》5章3-9節所列的“真福八竭”。
我竭盡我所能,對你講述了許多事情,這是因為你首先願意我稱讚你,我的主,我的天主,稱頌“你是美善的,你的慈愛永遠不竭”。
二
我的筆與我的舌怎能詳述你對我作出的一切教誨、警誡、撫慰和安排,如何引導我向你的子民傳播你的聖訓,分發你的“聖事”?如果我能詳細講述這一切經過,那麼一點一滴的時間對我來說也是寶貴的。
長久以來,我渴望能鑽研你的法律,向你承認我的所知的和我所不知的一切,敘述你照耀我的光芒,直至我的昏庸、懦弱被你的神力所製服。除了我的研究工作和為了恢複體力的必要休息,以及我分內或自願為別人服務的工作外,所餘下的空閑時間,我不願再消磨在其他事務上了。
主,我的天主,懇求你俯聽我的祈禱,懇求你的仁慈聽取我的意願,我如此熱烈的企望並非為我個人,也想為弟兄們的友愛有所貢獻;你知道我的衷心的確如此。讓我奉獻出我的思想與言語為你服務,求你賜給我祭獻的禮物,因為我困苦貧寒,“凡求你的,都享受你的鴻恩厚澤”,你無憂無慮,卻盡心照顧我們。請斬斷我身內、身外和我唇舌的一切魯莽和虛偽,讓你的《聖經》成為我純淨的喜好,讓我不至於曲解《聖經》,誤己誤人。主啊,請你俯聽我、憐憫我;主,我的天主,你不但是盲者的光明,弱者的力量,同時也是明者的光明,強者的力量,請你垂視我的靈魂,請你傾聽它“發自幽穀的呼號”;如果你聽不到幽深之處,那我們將往何處,將向何處呼號呢?
“白天是你的,黑夜也是你的”,光陰隨著你的驅使而流轉。請你給我深思的時間,讓我鑽研你法律的涵義,不要對敲門者閉而不見。你願意寫成如此閎深奧衍的篇幅,並非徒勞的,這些森林中不是有麋鹿棲息、漫步、飲食、反芻嗎?主啊,請你成全我,把書中的涵義啟示於我。你的聲音是我的歡樂,你的聲音超越一切歡樂。你賜給我所喜愛的,而我正是喜愛這些書,這真是你的恩賜。不要放棄你所給我的恩賜,不要輕視你這棵饑渴的草。在你的書中我如有所心得,都將向你道謝:“讓我聽到道謝你的聲音”,讓我深深體會你,“瞻仰你一切奇妙的作為”,從你創造天地開始,直至和你共生於你的聖城——永遠的天國。
主啊,請你憐憫我,聽從我的意願;我認為我的意願不在乎塵世的金銀珠寶、華服、榮譽、權勢以及肉體的快樂,也不在乎羈旅生涯中此身必需之物,“這一切自會加在追求天國和你的道義的人們身上”。
主啊,請看我的願望就是這樣:“不義的人們向我講述他們的快樂之事,但是,主,這和你的法律不同。”這就是我願望的真正源泉。聖父,求你看,求你垂視;求你看,求你恩準;希望在你仁慈的照臨下,我能得到你的歡心,在我敲門時能敞開你言語的樞紐。通過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你的聖子,“坐在你右邊的。你所堅固的人子”,你與我們之間的中間者,你用他來尋找那些不追求你的人,你尋找我們讓我們追求你,通過你用來創造萬物——我是其中之一——的“道”,通過你的獨子來召喚信仰的人民成為你的義子——我也是其中之一——我通過他懇求你,他是“坐在你右邊,為我們代求”,是“一切智慧的倉庫”;我在你的《聖經》中探求的就是他。摩西所寫的也是關於他;這是他自己說的,也就是真理說的。
三
讓我接受、讓我懂得你怎樣“在元始創造了天地”[見《創世紀》1章1節。天主教以《創世紀》為摩西的著作]的。摩西寫了這句話。摩西寫後,就從此世、從你所在的地方到達了你身邊,現在摩西已不在我麵前了。如果在的話,我一定要拉住他,向他請教,用你的名義請他為我解釋,我一定要傾聽他口中說出的話。可是如果他說希伯來語,那麼他的話隻能徒然地衝擊我的耳鼓,絲毫不能進入我的思想,如果說的是拉丁語,我就能懂得他說什麼。但我怎能知道他所說的是真是假呢?即使知道,是否從他那裏知道的呢?不,這是在我體內,在我思想的住處,並不用希伯來語、希臘語、拉丁語或蠻邦的饒舌之音,也不是通過唇舌的動作,也沒有聲音的振動,我聽見真理說:“他說得對。”於是我馬上就完全信任他,肯定地說:“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