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主,我的慈父,我對你呼喚;你創造了我,我卻把你拋在腦後,而你並沒有忘記我。我對你呼喚,請求你降臨我的心,讓我的心做好準備,讓它用你所啟發我的理想來接待你。請求你不要拋棄正在向你呼喚的我,你在我發出呼喚之前,早已開始用各種聲音催促我,讓我遠遠聽著,讓我轉向你,讓我向正在召喚我的你發出歡呼。

主,你赦免了我的全部罪行,讓我這雙幫助我背叛你的手不受懲罰;在我所有善行付諸行動之前,你已先事安排,為了酬報你那創造我的雙手,因我尚未存在之時,你已存在,我並沒有值得讓你賦予我存在的理由;我的存在完全出於你的慈愛,在你創造我之前,在你用來創造我的事物之前,你的慈愛已預先做了安排。你並不需要我,我也沒有什麼長處可以幫助你,我的主,我的天主;我侍奉你,並非由於你工作疲勞,也並非沒有我的侍奉,你的能力就會有所減少;你並非像一塊田地,需要我來耕作,如果沒有我耕,田地就會荒蕪。我侍奉你、伺候你,是為了從你那裏獲得幸福,而我之所以能享受幸福也是出於你的恩賜。

被造物之所以存在是由於你無限的美善:任何一種美善,盡管對你來說毫無益處,根本不可能與你相比,但既然是由你而來的,也就能夠存在。

天地有什麼值得你“在元始”創造它呢?“你在你的智慧中創造的”精神和物質世界有什麼權利這樣對你,以至無論精神方麵還是物質方麵那些原始的、不具形象的、混沌未開的、和你截然不同的原質也屬於你的智慧?無形象的精神原質優於成形的物質,無形象的物質優於虛無,假如你的“道”不召呼無形之質走向你的純一性而得以成形,讓一切能因你的至真、至純的美善而都成為“十分美好”,那麼這些無形之質就會依舊潛留於混沌之中聽候你的吩咐。這無形之質有什麼權利這樣對你呢?因為它雖然還不具形象,但它之所以能存在也是由於你。

原始物質有什麼權利能成為“混沌空虛”呢?因為假如不是你創造的,也不會存在;既然不存在,也就沒有權利向你索取存在。

原始的精神被造物本是一片黑暗,飄忽不定,猶如深淵,和你迥異,及至你用你的言語引領它歸向你,並照耀它讓它脫離幽暗,此時他雖然不能和你同樣光明,但至少能近似你的肖像,它有什麼權利享有這些呢?

一樣物品的存在和美麗不是一件事——不然就不可能有醜陋的東西了,——同樣,精神被造物的生活與明智的生活也不是一件事,不然一切靈性都將始終不渝地生活在你的智慧之中。“親近天主,對他是有益的”,他因歸向你而獲得光明,因背棄你而失去光明,生活猶如墮入黑暗的深淵。

我們在靈魂是精神的被造物,我們曾經離開過你,我們的光明,我們的生命,我們“一度是黑暗”;我們至今還忍受著黑暗的遺害,直到在你“獨子”之中,成為“你的正義”,“好像天主的高山”;因為“我們曾是你審判的對象,就像是無底的深淵”。

至於你在創世之初說:“有光!就有了光。”我以為是指精神被造物,我這樣理解並非不恰當,因為既然能接受你的光明,必然已經具有某種生命。這精神被造物擁有生命與接受你的光照並不是因為有什麼特權,也並不是對你有什麼權利。假如它沒有成為光而停留在無形象的階段之中,也就不會取悅於你。它之所以能成為光,不是因為存在,而是由於仰望著照耀萬物的光明並依附於這種光明。它之所以的具有某種生命並享受生命的幸福,都是由於你的恩賜,它是通過一種有益的變化而轉向了永恒不變的你。隻有你是存在的本體,是唯一的存在;對於你,生命和幸福的生命是合二為一的,因為你的本體就是你的幸福。

你是自有的,即使萬物不存在,或停留在無形象的境界中,你的幸福也不會有所短缺?你的創造,不是出自需要,而是由於你的宏大的美善,把被造物納入形象之中,但你的幸福並不因此而有所增益。當然被造物的缺陷不能讓純潔無瑕的你滿意,因此你成全它們,讓它們取悅於你,但這不是你有所欠缺的,因此成全它們讓你滿足。你的聖“靈”運行在大水之上,並非被水托著,似乎安息於水上。這是你的不朽的,不變的,不竭的意誌運行在你所創造的生命之上;遂於這些生命而言,生活與幸福生活是有區別的,因為它們即使遊離在黑暗之中,卻仍具有生命,它們需要轉向創造者,在生命的源泉中汲取更加充沛的生機,依偎和沐浴在創造者的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