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3 / 3)

“怎麼銷?”

劉玉山打個哈哈:“你知道上海叫我什麼嗎?嗎啡大王!”

劉文彩琢磨一下,點頭了:“行,你等我的消息。”

他們走出去,劉文彩繼續坐到了淩旦兒身邊,一邊看她打牌,一邊琢磨著劉玉山的話。那個家夥實在讓人信不過,但是做生意總得冒險,被坑與賺大錢的機會相等。不管好歹,先弄出一些來試試吧。即使上當,也不多。

坐了一會兒,牌沒看進去,心裏老想著劉玉山的話。他幹脆將他的貼心人拉出一個來,要他去找提煉嗎啡的技師。

不過沒等到嗎啡出來,後院起火了。

10.楊太太問罪

劉文彩公館裏,楊仲華終於發現了丈夫的問題。許久丈夫沒回來,有時回來一趟,最多看看剛生下的小女兒一眼,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就走了。起初楊仲華還以為劉文彩一直在外頭忙,漸漸地,她就發現不大對勁了。丈夫精力旺盛,生下小女兒已經好久,他竟然不挨身,這是為什麼?女人的判斷靠的直覺,而這直覺不幸十有九中。她可以從丈夫的眼裏笑裏話裏發現重大秘密。一日晚上,劉文彩回家,露了了麵。她發現丈夫袖子裏一點紅色,那是一條手絹,女人用的。如果僅僅這一點,也還罷了。問題是,劉文彩發現那手絹露出來,趕緊往裏塞,眼睛如小偷藏髒物瞟了一下左右。待他一走,楊仲華越想越不對勁,她經過一陣分析,便得出了令人痛心的結論。從來不隨便支使下人的楊仲華,馬上叫來了楊孟高,楊孟高是她楊家的侄子:“你給我說實話,他在哪裏住?”

楊孟高不好說實話,吞吞吞吐吐。

“說!”

楊孟高不說不行了,說出的卻是另一種話:“這種事,到處都有呢。”

“放你媽的屁!”楊仲華勃然大怒。楊孟高一句話,等於什麼都說了,叫她又氣又恨。“給我叫車,你領路!”楊仲華說著就往走,也不管楊孟高如何安排。

楊孟高跌跌地跟出門,隻見楊仲華在門口站著,喘著粗氣。楊孟高知道現在什麼話都不起作用,不好辦,一溜煙跑去找劉紹武。劉紹武是劉文彩的侄子,到宜賓不久,就學會了抽大煙,他和他都住在對麵。楊孟高連滾帶爬跑回去,見劉紹武正躺在煙榻上準備點煙,便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遍。劉紹武爬起來一迭聲叫苦:“這好這好,有戲看了。我們算是沒好日子過了。”

“快些想個辦法,她還等在門口要車呐!”

劉紹武愣了半晌,說:“找是不能找的,領她去一鬧,五爹不罵我們個狗血淋頭才怪。你快回去勸她,我去找五爹,讓那個回來比這個去好些。他們關到屋裏隨便他們怎麼鬧。快!”

兩個人一起出來,分頭跑走了。

楊孟高走回劉公館,見楊仲華還站在門外,朦朧的燈光下如一尊塑像,煞是好看。可是那座像沒有一絲溫柔,臉上充滿了悲憤之色。他走過去,楊仲華見他隻身回來,怒目望著他。他苦巴巴地笑著說:“我想了想,您去找他,他肯定不是一個人在場,您要是那樣一鬧,讓他在外頭也不好作人,那不是越搞越僵嗎?我請紹武叫他去了,他馬上回來,有什麼話還是在家說好些。”

那意思是說,要鬧就關著門鬧,鬧他個天塌地陷外人也不曉得。

楊仲華一想也有理,哼了一聲,進去了。

不一會兒,劉文彩回來了,那步態神態跟戰敗的俘虜差不多。他哭喪著臉,見了楊孟高,瞪了他一眼:“你怎麼讓她曉得了?”

楊孟高很委屈:“我朗個曉得嘛!”

劉文彩恨了一聲,硬著頭皮進去了。劉紹武和楊孟高不能跟進去聽,也不能老守著,走時對守門的說一聲,要是有什麼事立即去通知他們。

劉文彩走進房裏,隻見楊仲華坐在客廳,一聲不吭。那時孩子都已睡了,他強打精神,問:“什麼事嘛?”

楊仲華開口,聲音發跳:“還什麼事?你還問我?”

劉文彩做出一副苦相:“我是怕你受不了,才沒敢告訴你……”

楊仲華憑一時之氣,本來指望老劉遮遮掩掩,她就要鬧他個天翻地覆,可是聽劉文彩這麼一承認,馬上意識到現在已不比在大邑老家了。現在有錢的誰不是三妻四妾?硬要鬧一場,她將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她聲音發跳地問:“我問你,那是個什麼人?”

劉文彩以為她都知道了淩旦兒的底細,便說:“她的出身是有些不好。可是她也是個遭孽人。好好的一個女兒家,不到逼得走投無路,也不會去幹那事兒……”

這等於承認了那是一個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