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小鳥一樣,在空中飛過,卻沒有劃下任何痕跡。
我一直想問他,我們那樣做,算是對彼此負責任嗎?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需要我瀟灑,我就給他瀟灑!
忽然,我感到有隻手在我身上探索地摸著,接著,一個身體壓了下來。
“阿洪。”我喃喃著。
“我不是阿洪,我是阿溫。”阿溫用手溫柔地撩開我的發絲,嘴巴貼緊我的耳朵竊竊私語,她呼出的氣息吹得我的耳根發麻。
“你要幹什麼?”我一下子睜開了眼,心突突跳起來,本能地去推阿溫。阿溫抱緊我,在我耳邊急切地說:“阿歡,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不要想男人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隻知道背叛!你那個阿洪是不是也是這樣?還有你說過的,你的爸爸?阿歡,我不會背叛你,我會對你好一輩子,我會把你當孩子一樣寵你,愛你,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隻要你不離開我。”
阿溫的胸緊貼著我的胸口,她的唇在我耳邊吹著溫暖的氣流,一股熾烈的巨浪在我的小腹內炸裂開來……
“是不是比男人的溫存更讓你感到舒服?”阿溫將頭垂在我的肩上,疲憊地說。
男人?女人?一種地覆天翻的錯亂讓我一下子推翻阿溫,跳下床。
“你要幹什麼?”阿溫在床上撐起身子,頭發散亂著,像匹惡狼。
“我要走!我不會再回來了!”我低聲吼道。
“別走,好嗎?”阿溫眼裏隱隱有淚光——惡狼的哀求。
“我恨你!”說完,我穿上衣服就要走。
“你要走,我就去死!”阿溫衝進廚房,回來時,手裏握著一把水果刀。她把水果刀橫放在另一隻手腕上:“真的要走嗎?”她的眼淚流下來了。
“你不用嚇唬我,我不怕……”我向後退了退。
“嗖”,阿溫的手腕被刀子劃開了一個口子,血猶豫著慢慢流出來:一滴、兩滴……
我的頭皮發麻。
我沒有走,還是和留留一起回家吃晚飯。白天,阿溫有時也到學校裏去找我。我有課的時候,她就坐在我的辦公桌前翻看我批改的作業,或者和我的同事們聊聊天。很快,她就和我辦公室裏的人廝混熟了。
等我下課回來,她就會一臉驚喜地站起來,手忙腳亂地從提包裏掏出些水果或點心來,卑謙地討好:“阿歡,瞧,姐給你買的,課間吃。”
我重重地一放教案,轉身去洗手,我實在不想在辦公室裏表現得對她過於親熱。她訕訕著,對其他同事說:“人家都說我們是親姐妹呢。”
但誰也不是傻子,本來同事們還都附和她:“像,真的很像。”但幾次之後,人們都開始緘口,我知道,他們都在背後議論我和阿溫,那個總是喜歡往我身邊湊笑的張老師見了我也遠遠地避開,就是他,曾開玩笑般地對我說過:“喜歡MP3嗎?叫聲大哥,我就送你一個。”
同事們起哄道:“那就叫唄,這麼便宜的事兒。”
我也努力笑道:“我便宜了,你不吃虧了?”
他的死黨——鍾老師眼裏閃著促狹:“那你就以身相許嘛,那不就扯平了?”
“那我可就賺大便宜了!”張老師誇張地說,接著,他的聲音開始真誠起來,“等我買了房子給你,你再以身相許不遲。”
我的臉一直熱到耳根!
但我不是張老師眼中的我,我時常覺得自己非常醜陋,我覺得我實在無法對他做出他能接受的解釋,麵對他的種種暗示,我隻是一味地裝糊塗。
在我漸漸習慣了依賴阿溫的嗬護之後,我也就成了人群中的異類。
對待阿溫,我總是冷著臉,像是吃了大虧,阿溫對我總是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怕我一不高興,起身就走人。
阿溫的手腕還纏著紗布,但她仍盡心盡力地為我洗內衣。晾曬內褲時,我看見她將褲襠處小小的一片摸平,舉起來,對著太陽眯起眼細看:那上麵有我……分泌物洗過之後留下的淺淺印跡。
阿武是我在網上認識的。
他給我傳來他的照片,不難看,但非常陌生,陌生得隻有一怔的感覺:怎麼會是這樣一個人?
我也給他傳過去我的照片,特意挑了一張樣子平庸的,但阿武依然禮貌地誇我長得漂亮。
阿武問我:“有男朋友了嗎?”
我反問他:“有女朋友了嗎?”
“以前有過,現在沒有。”
“我也是。大學一畢業就分手了。”阿洪的影子在我的頭腦中閃了一下——我的初戀,別人的新郎。
阿武又問我:“和他做過愛嗎?”
我又反問:“你呢?”
“做過,現在也有時會想起她,但一點愛的意思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