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留下的隻是一點牽掛。”阿洪又跑到我臉前衝我裂嘴一笑，我也虛空衝他一笑。
我們的經曆如此相像，好像這個世界上隻有他這麼一個男人，我這麼一個女人，所有男人和女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就是在我們倆身上發生的似的。
阿武因為我們類似的經曆而越聊越投入，我則隻有疲憊。我渴望男性，可當男性真的來臨時，又提不起任何興趣，我知道我出現了問題。
阿武26歲，我每次上網，他都會趕緊發過來一句話：“我在等你。”
“阿武是誰？”阿溫拿著我的手機問我。她一定看到阿武給我的信息了。
“你為什麼要窺探我的隱私？”我惱怒地搶過手機，不願意理她。
“我是怕你上當，難道你不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男人想盡千方百計欺騙女人、玩弄女人！”
“嗬，你哪裏是怕我上當？你是怕我走掉！我告訴你，我早晚是要嫁人走掉的！”
阿溫怔在那裏，留留走過來，怯怯地拉著我的衣角：“老師，不走。”
我蹲下，摸摸留留的頭，努力擠出一絲笑意：“留留乖，老師不走，老師現在不走。”
“以後要走嗎？”留留眼中依然是無盡的擔憂。
“以後你也會離開這個家的，人長大了，都要離開原來的家，去建立一個新家，新家裏會有一個像你一樣可愛的孩子。”
“老師也會生孩子嗎？”
“會的。”
“老師，你別生孩子了，就讓我做你的孩子吧。”留留熱切地望著我，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晚上，阿溫沿著我的手臂一路緩緩地撫摩下去：“阿歡，男人對你甜言蜜語，隻不過是想得到你的身體，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
我將她的手推開。
上課的間隙，阿武忽然打來電話，我們之間隻是互相發發短信，並不經常通電話。
“你姐剛剛打來電話，她好凶啊。”阿武的語氣中有自嘲的笑意。
“她說什麼了？”我的心提了起來，我怕阿溫口不擇言地亂說一氣。
“也沒什麼，就是好好地把我盤查一番，然後叫我離你遠點兒。”
“哦。”我放下心來，“沒再說什麼了？”
“她還說你很單純，容易相信別人。如果我利用你這點欺騙你的話，她會找得到我的。我的名字和單位都是你告訴她的吧？”
“是。給你惹麻煩了吧？”我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怎麼會呢？有這麼一位精明的姐姐挺幸福的。我對她說，我是真心希望和你交往下去的，我們之間如果有將來，你可以到我這個城市，或者我也可以到你那個城市，距離不是問題。”
“我姐怎麼說？”
“她說你有男朋友了。”
一陣異樣的沉默，令人窒息。
“有還是沒有？”阿武語氣非常嚴肅。
“沒有！”我堅定地回答，阿溫憑什麼要幹涉我的生活！
“阿歡，說實話，我一直就覺得你不如我投入得多，原來我以為這是女孩子的矜持，現在看來，你不像我想像得那麼單純。在網絡上尋找未來，這條路也許根本就是錯誤的。”
“再也不聯係了？”我忽然很有些不舍。
“還是朋友嘛。難道就再也不打招呼了？”阿武輕鬆地一笑，我也笑了笑，心裏卻有些隱隱做痛：也許阿武真得是適合我的那一個男性。
阿武很少上網了，幾乎絕跡。沒有了阿武的等待，我對網絡也漸漸失去了興趣。
母親打過電話來，問我為什麼還沒有男朋友？
“那個張老師不是……”
“我要上課去了。”不等母親說完，我就煩躁地扣上電話，耳邊殘留著母親急切的“喂喂”聲。
元旦放假，阿潔給我短信：“放假期間回家嗎？”
“不回。”
“太好了，我也不回家。我去你那裏，好好招待哦，嘻嘻。”
這個阿潔，十月一的時候就想來蹭我幾天飯，後來又被她媽媽招了回去。這次，她是蓄謀已久，我無法反對，隻好發給她一個苦臉。
牽著留留一起回到阿溫家時，隻見滿地狼藉，阿溫頭發飛起一縷，正躬身收拾打碎的花瓶。留留本能地往後一退，手緊緊地抓住了我：“老師。”
我拍拍他，示意他不要害怕，問阿溫：“怎麼了？”
阿溫這才抬起頭，我看到她臉上有淚光。
“沒事。”阿溫勉強笑了笑，用手掠下頭發。忽然，她滿臉憤怒地吼道，“那個混蛋，是那個混蛋，他來找我要兒子！哈，我是不會給他的！他那個老婆生不出兒子，現在知道要兒子了，當初怎麼背叛我們母子來著？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留留躲在我身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不滿地對阿溫說：“夠了！我不喜歡你張牙舞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