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逃離阿溫(2)(3 / 3)

“為了我嗎?”他在網上跟我開著輕鬆的玩笑。

“不是。”我實在忍不住了,我需要傾泄,我需要有個安全的人,聽我講一個有關我的荒唐故事,於是我把和阿溫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他,然後,我哭了,對他說:“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下個學期,我是堅決要走了!可我怕傷害了留留。”我想著留留,也想著一個被剪得七零八落的小男孩,泡在血水裏。

也許他是有些震驚了,半天,他才小心地問道:“你要去哪裏?”

“我也不知道。”

“那就來我這裏吧。”他很快發過來這麼一句話,又發過來一個很熱情的表情——握手!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的邀請裏,帶著什麼樣的情緒?他是真的準備接納我,還是想趁我之危,在我傷痕累累的心上再撒把鹽?我剛剛完全釋放的心靈“嗖”地回收起來,我不相信他!

“你那裏沒有海!”

“我這裏有天!”

“哈哈。”我笑,有些油滑的笑。“你難道真的不嫌棄我?”

好長一段時間,在我就要絕望的時候,阿武才發過來一句話:“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剛才情緒有些激動。不管怎麼說,我愛過你,哪怕是在這裏,僅僅在這裏。這種愛,本來我想延續下去——我一直以為阿溫是你親姐姐。”

如果阿武很快給我回話,說不嫌棄我;如果阿武那麼長時間才給我回話,說是嫌棄我,我都能讓自己堅強地挺起胸膛,可是,他的表現,他的話,讓我的心痛得要命,我並不那麼愛他,為什麼會心痛?慢慢地,看他打出“再見”兩個字,那小小的頭像也隨之轉灰後,我意識到,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我是不是成了徹底的孤魂野鬼?

我關閉聊天室,付錢走人。

半夜十二點了,警察看看昏昏欲睡的我,叫道:“你還不打算通知家裏或者單位,讓他們來領人嗎?”

通知單位?我可不想。我隻好把阿溫的電話告訴了警察:“是我姐姐。”

沒有半個小時,阿溫就趕到了。她一衝進屋子,就扳起我的臉來仔細看,確定我沒有任何事情後,才問警察到底出了什麼事。

警察跟她說:“她喝醉了,跟三個男人糾纏在一起,衣衫不整的,我們還以為她是……的呢。回家好好說說她,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想不開的?”說到這裏,他轉過頭來衝向我,繼續他的苦口婆心,“我也是打這會兒過來的,能有什麼事兒啊?大不了就是失戀。失戀不能失態,知道不?”警察看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又掉轉頭跟阿溫說,“你是她姐,這事兒你得勸勸她,沒有張屠夫,還能不吃豬肉了?這麼漂亮的姑娘,還能嫁不出去了?”

阿溫使勁點著頭,努力做出恭順的樣子,好盡快讓這個盡職的警察趕緊放我們走。

出租車上,我一句話也不說,阿溫也一路無話。

回到那所房子裏,我倒頭就睡,鞋也不脫,我的頭疼得厲害,已經什麼也顧不上了。

阿溫坐在我身邊,問我:“難受不難受?”

我還是什麼也不說。阿溫把我的鞋一隻一隻脫下,我一抬腳,重重地踢在了她的胸膛上,腳心感到她的……強力的反彈。

阿溫忽然哭了,她摟住我的肩膀:“阿歡,你在外麵沒有受委屈吧?那三個男人沒有欺負你吧?我告訴過你,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要是心裏不痛快,使勁踢我,使勁打我都成,就是別這麼不說話啊!”

我還是不說話,她搖著我:“說啊,阿歡,他們欺負你了沒有?”

“隻有你欺負我,誰還會欺負我!”我使出全身的勁,將她一把推開,阿溫趔趄著,跌坐在地上。

第二天,我沒有醒來,阿溫幫我請了假,她自己也請了假,在家照顧我。

最近幾天,留留老是用大腿根兒來回搓著他的……,好像變成習慣了。阿溫終於察覺了,問他怎麼了。留留漲紅著臉不說話。

晚上,阿溫命令留留脫下褲子來檢查,留留死死揪住褲帶不撒手,阿溫一個巴掌打過去,留留這才放棄掙紮。

留留的……底部一片紅腫。“是不是濕疹?”阿溫嘟囔著去摸,忽然,我發現她的手停在那裏,若有所思,一點癡迷的神色漸漸籠罩了她的臉龐,一點紅暈也在臉上漸漸彌漫,一瞬間,我發覺了阿溫的內心——原來她也有對男性的回憶與渴望!

顛倒錯亂的阿溫、顛倒錯亂的我、顛倒錯亂的世界!

再見了,阿溫,我不會再回去了。

我遠離了阿溫的城市,也與阿武的城市背道而馳。我給阿潔信息:我要去南方,等著你來,我們去看天!

生活沒有背叛我,我還有很多未來,不是嗎?

隻是留留,那個八歲的男孩,他曾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哭道:“老師,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