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當愛情遭遇生活(1 / 2)

上海的生活可想而知,十分拮據,他們先後住過旅館、客棧,最後搬到了宋春舫家,才稍加舒適了些。

徐誌摩和陸小曼本來是在這兒避難的,但沒有錢,寸步難行,徐誌摩也一直找尋一些事兒來做,但一時又沒有理想的事業,便想到可以通過泰戈爾的秘書恩厚之的幫助,同小曼一同赴國外讀幾年書。

此時,林徽因和梁思成也在國外念書,自從那日與林徽因一別,徐誌摩一路走過來,他的路上灑滿了傷心的淚,他看著林和梁二人雙雙留學,心中又是多麼的羨慕和忌妒,直到他遇見了小曼,這個讓他再一次拾起愛情之花的女子,他那將要死去的心才慢慢有了生氣,但他心中總有一抹溫柔是留給那劍橋下波光粼粼的湖,那河畔溫婉的可人兒。

婚後,林徽因是來過信的,那是一封從美國賓西法尼亞州漂洋過海的祝福,她說:“祝你們幸福、幸福、幸福。”那無法排遣的傷懷再一次纏繞了他。徽徽,誰也不能將這個名字從他的生命中抹去了。小曼看到信,隻是沉默了一會兒,陪著他不語,良久,才問:“你還愛著她?”

你還愛著她?

新婚的妻子望著他的眼,看著他的心,偏偏徐誌摩真的說了心裏話,是啊,他怎麼能輕易將她放下?他沒有半點兒思索,點點頭:“是。”

陸小曼好似天塌地陷般地一陣心痛,鼻子一酸,心中有百般的哀怨,千般的責備,可是徐誌摩溫暖的手拂過她的臉龐,擦拭著她的淚花,看著她的淚眸,含情脈脈地說:

“我愛她與愛你不同。那一年,她從倫敦回國時曾給我留了一封信,她說,她怕社會的譴責,還說曾見過幼儀那哀怨、祈求的眼睛,她顫抖了,良心受到了折磨,她退縮了,怕被火燒死,一步一步走進現實,終於拒絕了我。

“我很痛苦,寫了很多傷感的詩,也不能平靜下來。後來你來了,我才知道,也許她隻是一個好天使,而你才是我要找的愛侶。

“天使誰不愛?我對她的愛後來冷靜下來才知道並不是一種生活的願望,而是精神上的依戀,我把她當成了繆斯,一個純粹的偶像。天使和人哪能成姻緣呢?她引導我接近詩歌,改變了我的一生;她又使我懂得了什麼是真正的愛情,然後就飛走了,給我留下的是感激、是思念,我對她的愛停留在過去,沒有再發展,保持為友誼。

“而你為了我,拋棄了奢華的生活,遭全家、全社會的辱罵,幾次死過去,但活過來後仍然矢誌不改。你的神情和倔強給了我勇氣,我才懂得愛情是全身心的、無所顧忌的、是兩團火的交吻,一方一旦降了溫,愛情也就無法再燃燒了。

“我愛她如愛天使,我愛你才是一個男子對女子的愛……”

這段真誠的告白埋藏在小曼的心中,久久無法平靜,她靠著這樣的信念一直走到今天,陪伴在徐誌摩身邊。

而徐誌摩現在也隻為生計擔憂,哪有時間風花雪月?

胡適此時遠在歐洲,但仍然為徐誌摩的前途憂心忡忡,他從中周旋,給恩厚之寫了一封信:

“我對誌摩夫婦的前途有點兒憂慮……他們現在居住的地方是一個十分落後的小鎮,沒有任何現代化氣息。誌摩的新太太十分聰慧,但沒有受過係統化教育。她能說英文、法文,能繪畫,也能唱歌。但要是他們兩口子在那個小地方住得太久,就會受害不淺了,他們多方麵的才華會浪費逝於無形。那些頭腦裏裝滿了傳統習慣的人,並不欣賞個人才能的發展;他們把後一輩的年輕人隻看做搓麻將的良伴……要是我們能找出個辦法把誌摩夫婦送到英國或者歐陸其他地方,讓他們有兩三年時間念點兒書,那就好極了……”

恩厚之是泰戈爾先生的秘書,也是胡適與徐誌摩的好朋友,他很快便同意為徐誌摩夫婦彙250英鎊作為旅費。

這在當時已經算是一筆巨款,足夠兩人在歐洲的開銷,可是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當這筆來之不易的錢彙到徐誌摩的手中後,因為陸小曼體弱多病和許多其他的原因,留學的事情被擱淺了。這樣一來,徐誌摩隻能踏踏實實地在上海謀一份差事,解決兩人生存的基本問題。

以徐誌摩的名氣和才華,很快,他在光華學院找到了一份兼職,生活終於有了些起色。

他們終於要結束這段顛沛流離的生活了。

徐誌摩和陸小曼來到上海後,先後搬了四次家。

梅白路上的這個小屋雖然住著舒坦一些,但是房子太小,小曼壓抑了很久,現在終於提出了要求,徐誌摩對於小曼的要求一般都是有求必應,他們找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房子,卻沒有十分滿意的,終於在法租界裏找到了一處極其奢華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