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庭院,長長的小巷,站在一端,望斷盡頭,一簾幽夢向明月,早就已經悄然落下帷幕。
碧水蕩漾,層層秋波,仍然在那裝滿往事的花溪中靜靜流淌。隻是花非花,霧非霧,美人不在,天空中,隻有連綿的小雨,述說著未了的花事。
聽,是憂傷的,是惆悵的,是快樂的,是難忘的。
在陸小曼那些澎湃的往事裏有著數不勝數的人,擦肩,回眸,有著冥冥之中注定的人,陪伴,離開。
在陸小曼的生命中有兩個女人,雖然與她沒有太多的交往,但是卻有一個共同的交集,就是徐誌摩。
她是林徽因,一朵絕世臨水的花。
她是張幼儀,一隻轉身漾空的燕。
而她,陸小曼,是唯一一個守候在徐誌摩身邊,相伴他一生的女子,若是花,便是一朵並蒂蓮花,若是鳥,便是一隻比翼飛鳥。所以她幸福,是因為對愛的執著和勇敢。但最後悲情落幕,是因為對易逝的年華太過輕視。
張幼儀默默地愛著徐誌摩,最後決定在那一紙文件上簽字,脫離了她和徐誌摩的婚姻關係,也脫離了一個卑微的軀殼,這是她的選擇,終於使自己灑脫,即使懷有身孕,也勇敢地承擔生養的重擔,即使身在異國他鄉,也堅強地生活。
因為曾經愛過,便無怨無悔。
陸小曼熾烈地愛著徐誌摩,決定做中國第一個通過民法離婚的女子,離開深愛他的王庚,和徐誌摩結婚,這是她的選擇,承受了一輩子的罵名,隻為換那五年的逍遙。
因為愛的鼓勵,就應該這樣勇敢。
據說,張幼儀是怨林徽因的,而不恨陸小曼,她怨恨林徽因,是因為她當初和徐誌摩離婚,多半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張幼儀同意離婚,是因為她心中期待徐誌摩可以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如果自己的愛人幸福,那放手又何嚐不是一種成全?
但出乎張幼儀的意料,當她挺著肚子下定決心簽下離婚證明後,林徽因隨父親已經悄悄回國了,並與在北京的梁思成訂了婚。
張幼儀太愛徐誌摩了,以至於連恨林徽因的原因都是為了他,而不是為了自己。她不恨陸小曼,反而陸小曼的勇敢和無畏深深地打動了她。
三個女人,愛恨糾葛,林徽因卻潔身自好,直至今日,仍然美好。她即使退出,不但收獲了梁思成的愛情,還兼得了徐誌摩一生的友誼。
她一生不孤單,因為有知心人風雨同舟,這也許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就連徐誌摩的死,也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那日,徐誌摩正是從南京趕往北平,前去聽林徽因在協和醫院小禮堂的講演。
她將徐誌摩乘坐的焚燒過的一塊飛機殘片拿回家置於起居室中,一直到1955年辭世。
這個男子已經成為她心底斬絕不斷的歎息。
無數個空靈的月色,靜謐的月色,思念似洪水猛獸,就像記憶中的康橋。
《再別康橋》
輕輕地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地來;
我輕輕地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這首詩承載著最初的愛戀,再讀時,卻難回到那夢中的康橋,那麼濃烈的眷戀,美得蕩氣回腸,如今隻是空空傳來凝重的歎息,我們都不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