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屋子裏回響著我的回答,我太驚動了,沒有控製好音量,“我答應——我完全接受。雖然我對戴眼鏡還是沒什麼好感,但為了你這些都不重要。現在,它就以單片眼鏡的形式,出現在我的上衣兜裏。但當明天我把它戴在鼻梁上時,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美麗的新娘,我希望明天一早就舉行婚禮。從那時起,我再也不會把它摘下來,就像你說的,它很實用,雖然戴上了顯得很土很沒有活力。”

接下來,我們談了明天的安排,我未來的妻子告訴我,特裏波特已經回城了。我正好要見他,我需要他幫我完成我的計劃,我們現在急需一輛馬車,這樣舞會到淩晨兩點結束時,我們可以趁大家互道晚安時的混亂,偷偷跑到門口,鑽進等在門口的馬車裏,離開這裏。然後一路飛馳,趕到一位早已聯係好的牧師門前,秘密地舉行婚禮。最後,由我駕駛馬車,當那些賓客發現我們不在時,我已經在駛向東郡的路上了。事不宜遲,我馬上動身向特裏波特公寓走去。走著走著,我想起了來朗特夫人的那枚畫像,於是稍作停留,在一家酒吧裏看到了畫像的全貌。在眼鏡的幫助下,來朗特夫人美豔的臉龐映入眼簾。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完美的麵容,她容貌清秀,目似星眸,鼻子小巧玲瓏,並微微上翹,呈現出別樣的古代美。她的頭發烏黑油亮,似瀑布奔流般變化多姿。“太美了,”看到這裏我不能不讚歎,“我認為女人應有的美麗氣質,她應有盡有。”在畫像的背麵有一行小字——“歐也妮·來朗特,時年二十七歲零七個月”。

我到特裏波特公寓時,我的朋友正好在家,我向他說明了來意。他大吃一驚,但還是送上了誠摯的祝福,並表示他將鼎力相助。計劃進行得很順利,舞會剛結束,也就是淩晨兩點左右,我和來朗特夫人,確切地說是辛普遜夫人,就已經坐在了駛往城外的馬車中了。我們朝著東北偏北的方向一路狂奔,看來我們今晚要無眠了。

對於這一點,特裏波特已經為我們考慮好了。他建議我們把C莊園作為第一落腳點,那裏離這二十英裏,是一個小村莊。在這裏,我們可以休息休息,吃些東西,以便繼續趕路。我們按照他的建議,隻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看到了一家客店,正是C莊園。我一邊叫人預備早餐,一邊把扶愛妻下了馬車。這時天還沒有大亮,東方雖已發白,但還是顯得灰蒙蒙的。

我坐在一間小會客室裏,再一次欣賞起我身邊的美人來。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她,而且是白天。我的大腦裏突然劃過這樣的想法,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看夠了沒有,老朋友,”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說,我的思緒被打斷了,“看夠了吧,老朋友,既然你我已經海誓山盟,既然你已經用愛慕打動了我,那麼請履行您許下的諾言吧。您答應過的那件小事,您還記得嗎?啊!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您昨晚許下的承諾還在我耳邊回響,我甚至可以背下來了,您說的是:‘我答應——我完全接受。雖然我對戴眼鏡還是沒什麼好感,但為了你這些都不重要。現在,它就以單片眼鏡的形式,出現在我的上衣兜裏。但當明天我把它戴在鼻梁上時,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美麗的新娘,我希望明天一早就舉行婚禮。從那時起,我再也不會把它摘下來,就像你說的,它很實用,雖然戴上了顯得很土很沒有活力。’我親愛的丈夫,這些話您沒忘記吧?”

“當然沒有,”我回答道,“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我親愛的歐也妮,我現在就兌現我的諾言,隻要是對你的承諾,我絕對不會食言。看啊!太合適了!不是嗎?它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說著,我把折疊在一起的鏡片打開,讓它可以戴到我的鼻子上,並把它放了上去。就在我戴眼鏡的時候,辛普遜太太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她先整理了一下帽子,然後把雙臂抱在胸前,並努力使自己坐得更端正。但她的姿勢讓人看起來很別扭,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我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