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3 / 3)

當堂堂那麼大個縣長,妻子又不在身邊,沒事都能給你生事。這種事情就是組織上替你澄清了,說你沒有,但你已經不適宜在此地當官了。何況,你能說清你真沒有嗎?個別人說。縣長覺得這個別人的話一針見血,觸及到了根本上。縣長其實是希望妻子跟他來縣裏工作的,但是妻子不願意來。妻子怎麼會來呢?縣裏沒有大學,而妻子是大學教師,難道來縣裏做中學教師不成?縣長一個人在縣裏生活,盡管十分的檢點,但還是防不勝防,因為向他獻殷勤的女子實在太多。她們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想方設法與縣長接觸,向他進攻。

縣長為了不使她們難堪,總是用開玩笑的方式委婉地拒絕。有時候玩笑開大了,反而更讓人想入非非或信以為真。有一次縣長要給某人打電話,但電話號碼本忘在了房間裏,便讓人去取。接待辦的黃玲搶先接過縣長掏出的鑰匙。縣長說你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本放在哪裏?黃玲猜道床頭上。縣長其實也不記得電話號碼本放在哪裏,就說:喲,那麼想上我的床呀?黃玲說當然。縣長說好吧,那就到我的床上去吧。黃玲拿著鑰匙開門進了縣長的房間,真的在床頭找到了電話號碼本。但她沒有立即將電話本拿給縣長,而是先幫縣長收拾房間,把房間整理得幹幹淨淨後才離開。縣長等了很久才拿到電話號碼本,就問怎麼去那麼久?黃玲說房間那麼亂,我順便把房問給收拾幹淨了。

縣長說很快嘛,當上我的家庭主婦了。黃玲說,可是我愛的是一個不回家的人,獨守空房而已。縣長接著邊翻本子找號碼邊說,黃玲,你沒有看我的電話號碼本吧?黃玲說看了。

縣長說完了,我的秘全在這本子裏。不過,你是不會把秘密說出去的,我們倆的關係那麼好,是不是黃玲?言者無心,聽者有心。縣裏的人傳說與縣長相好的女人是黃玲,甚至不止黃玲。這些流言當然會傳到縣長的耳朵裏,但是縣長沒有認真去理會,以至於流言越傳越廣或越擴越大,像瘟疫一樣,最後導致縣長受到了侵害。當然流言不僅是女人或作風方麵,還有金錢或經濟方麵:當了幾年的縣長,做了那麼幾件大的工程,每項工程撈幾十萬,那不就是一百多萬麼?還當不當縣長無所謂,反正女人玩膩了,錢也撈夠了。縣長到這時候才覺得自己真冤,比竇娥還冤,但又有口難辯。縣長這時候已是原縣長了。一封新的舉報信或告狀信在縣長離任時又來到了中紀委。舉報信這次詳細地列舉了被原縣長利用職權玩弄女人的名字、時間和地點,以及向原縣長行賄的包工頭的名字和金額。舉報信寫得頭頭是道、有板有眼,引起了中紀委的重視,批示省紀委嚴肅認真査辦。省紀委調査組進駐縣裏,像按圖索驥一樣找到舉報信裏列舉的女人和包工頭,展開調查。

但被問及的女人和包工頭,無不讚歎原縣長的高風亮節,並為原縣長鳴冤叫屈。比如黃玲在回答是否被原縣長利用職權玩弄時說:事實上,是我在勾引縣長,但未成功。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有魅力而又坐懷不亂的男人!比如包工頭田原在回答原縣長是否收受其二十萬元賄賂時說:是的,我曾送二十萬元給縣長,但是被他拒絕,還把我一頓臭罵。像這樣不貪錢的官,我還是笫一次碰到。

調查組經過調查取證,查不出腐敗分子,反而發現了一名清正廉明的好官來!那個舉報原縣長的人,給縣長栽贓,沒想到卻為縣長申了冤。這個做好事的壞人是誰?恐怕這個謎隻有原縣長自己能解了。畢四海西靈如今,文憑在官場上已經不大值錢了,大官、小官、男官、女官,似乎人人手裏都有了一張蠻像樣子的文憑。或大本,或大專,碩士、博士什麼也不大新鮮了。

其實,這些文憑很少是“正規軍”,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前些年各類大學雨後春筍般摘起來的幹部專修班的產物。比如我的大專文憑就是當年一個大學政教係九五級幹部班混了兩年的結果。我們驕傲地把它叫做市的“黃埔一期”。

如今,“黃埔一期”已經占領了市大大小小官場的許多位子,據最新通訊錄提供的信息,已經有副市級以上三人,副縣級以上三十八人,正科級十人。東野光坐在市委副書記的位子上了,那個小曲,也成了郊縣的“皇帝”,連我,居然也當了市的文化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