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玉生氣地推了她一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胡說八道。好了,你說得對,現在是半夜,你得送我回家了,我要好好睡個覺,明天還要起早幹活呢。你也一樣,咱們的茶舍還等著你把舵呢,你也要早點休息,調整好心態,別情緒不對,把我們帶溝裏去。
見柳平還是一副萎靡不振樣子,她又說:柳平,你現在要想清楚一個問題:經理的位置你是一時半會兒躲不掉的,真要躲也要等到茶舍的運營正常了再說。你這會兒累了,我不忍心再煩你了,快回家去吧,閻濤一定等急了,他現在的精神撫慰肯定會比我一萬句的勸說強,走吧,我也累了。
柳平無奈地起動車,打著方向盤說:好吧,我現在就送你回家。周紫玉,你可真是個吸我血的周扒皮啊!說著,她加大油門上路急駛,轉眼就到了周紫玉家樓下。紫玉下車時,又叮囑了她一句:大小姐,聽話,今晚上什麼都不許想,好好休息,明早起來就又是一個豔陽天!祝你好運!
柳平擺擺手,話都懶得和她說,開車就走。她車開得很快也很瘋,她讓自己在馬路上狂奔、撒野,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她心中的鬱悶和難耐!
到家時,閻濤正在台燈下看書。見柳平進門,他不聲不響地幫她找拖鞋、掛衣服。待她在沙發上坐下,他又從廚房裏端來一小鍋銀耳蓮子粥,他盛了一小碗放到她麵前說:喝吧,溫度正好,你今天一定是什麼東西也沒吃。
柳平心裏一熱,閻濤真懂她,難怪紫玉要羨慕呢。她說,你也陪我吃點吧。閻濤點頭,就又拿來了一隻碗,盛了粥和她一起喝起來。柳平問:你的身體怎麼樣?今天不是又去醫院了嗎?醫生怎麼說?
沒去。
為什麼?
事太多沒顧上,明天再去吧,隻是拿藥的事。
那怎麼行?你是存心讓我不安心啊!
明天一定去!不過,我現在真的感覺好多了。
柳平用小勺吃著銀耳,銀耳很粘,閻濤一定是用小火煨了很長的時間。她又問手術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什麼時候做?這事不能老拖著呀。她抬眼看著他,等回答。
閻濤說:我還是不想做手術:為什麼?她把碗放在了桌上。
閻濤說我就是不想做,如果是癌症,開刀動手術隻能給患者增加痛苦,給醫生提供練手的機會,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積極意義。
柳平說:你這是褻瀆科學!
閻濤說我沒有,你先喝粥,聽我慢慢給你講點科學道理。
柳平不吃了,她雙手抱肩看著閻濤:你說吧,我聽科普講座!
閻濤把她的手拉下來,把粥碗硬塞到她手裏說廣不要和病人較真,這對病人不好,對你也不好。現在,病人要求你喝著粥聽病人給你科普講座,否則,堅決不說!
柳平笑了說吧,說吧,你這個怪物,我看你這張狗嘴裏能吐出什麼偽科學來。
閻濤煞有介事地給柳平講了個黃瓜的生長過程。他說:一棵正常生長的黃瓜藤上會結出許多小黃瓜,這些黃瓜中總有一隻是最大的,如果我們把這隻最大的黃瓜摘了,用不了多久,瓜藤上就一定會又冒出一隻最大的,再摘了還會長出最大的,反反複複直到瓜藤枯竭。植物尚且如此,病灶又何嚐不是?隻要是身體裏有了癌細胞,就說明肌體裏有它適應的條件,如果做手術把局部癌變的腫瘤割除了,它一定還會從其它部位長出新的癌變腫瘤,再割再長,直到把人的能量耗盡,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柳平說果然是偽科學!植物能和動物相比嗎?你真是昏了頭了。
閻濤說都生長在地球上,都是有生命的物體,道理應該是一樣的,反正我不打算做手術了,身體發膚,父母所授,我想體留完膚。死後捐獻所有的器官,也不枉為人生!
柳平冷笑:你別自我標榜了,連手術可以提供醫學經驗,你都舍不得獻身,還奢談什麼捐獻所有器官?自欺欺人嘛!閻濤說:手術是毫無意義的肉體操作,就像摘黃瓜!柳平不想和他再爭了,她累了,想休息了。
閻濤問:今天不輕鬆吧!
柳平說還好!
閻濤笑了:還好就好,但願你能堅持下去,堅持就是勝利!
柳平打著哈欠但願吧。
閻濤說什麼但願,是必須!
就是但願!柳平重複著,眯著眼睛去洗澡了。
溫馨的軟床七,閻濤攬著閉行的柳平,臉貼在她潮濕的麵頰上,聽著她微弱的喘息聲,她太累了,好像快要睡著了。他的手在她圓潤的肩頭輕輕拂動,像是在愛撫著一個將要睡著的嬰兒。她的皮膚是那麼細膩白皙、那麼柔軟潤滑,渾身還散發著一種沐浴後甜甜的香味兒。閻濤感到自己燥熱起來,便下意識地抱緊了她,頭也自然地伸向了她的胸口,我……他喃喃道。就橡是心靈相通,她的手也一下子擁緊廠他,二人自然地絞在了一起……
向海濱離婚了。
當他懷揣著綠色的離婚證和張紅英走出社區服務中心時,張紅英說哎,我們要不要吃一頓散夥飯啊?向海濱道:我都被你刮得一無所有,成徹底的無產階級了,你還想再剝削我?張紅英叫道:不吃拉倒,我又沒說讓你掏錢?向海濱冷冷道:那我就更不敢吃了,我怕吃了你的飯我活不到明天!張紅英大怒,你……放屁!後會無期!向海濱說罷,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十幾年了,多麼艱難的離婚大戰啊,張紅英讓他從精神到經濟都脫了一層皮,婚姻真可怕,從這一刻起,他慶幸自己終於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