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河堅持著自己的經準則,盡管古時軍以女色招徠顧客的經營方式把他衝擊不小,但他的“望故餐館”卻在穩步前進,發展前景趨於良好。最先的時候,他對這種現狀很知足。可自古時軍買了那輛二手小車後,他的心裏就又起了波動。
說起來,古時軍那家夥做事也太過份,存心要想把別人往死路上遇。兩人的店麵僅一牆之隔,每天都有十數次、數十次的麵對麵的可能,每當兩麵對麵時,古時軍就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甚至不時公然出口辱笑:“盧河,你龜兒每天賺那幾文錢還不夠我打次‘雞’買衛生紙!”“喂,老夥計,幹脆關了店門來給我倒夜壺,我隨便撥拉一點零頭就夠你一家人買屎吃!”“生意不好做了是吧?叫林菲了褲子把大B端上桌讓顧客品嚐不就得了!”“……”
盧河那個氣啊!可是他不敢出手讓古時軍嚐皮肉之苦,眼下雖已有惡語傷人的誹謗罪,但古時軍僅是嘴裏把話吐出,很快就隨風消逝了,沒留一一鱗半瓜的文字憑證,想告他根本沒門。就算你有作證又怎麼樣?他古時軍早已把鎮上那幫人混熟了。反而是動手打人,早在古代都有法律條文製約。
這期間,盧河也多次向公安機關檢舉古時軍店裏有色情活動的傾向,可鎮公安局隻是裝模作樣地下來檢查一下,再吃喝玩樂一陣就走了。他向市公安局舉報,市公局根本不屑管此等小事,隻撥個電話到鎮上,責成鎮公矮安局調查此事。如此周而複始,不但不能動搖古時軍半絲,反而為其促成了更多與那些人混在一起的機會。到了後來,盧河泄氣了。泄氣的盧河就不僅對古時軍更憤恨了,同時也痛恨上了那些貪夢可惡的官兒們。
每一寸皮肉都融入憤恨的盧河突然就對自己的生命棵不重要了,他決定把自己豁出去了大幹一場。他一次性地寄回了足夠讓兩個弟弟完成學業的費用後,也找來兩個曾做三陪的女孩來做服務員。
當他把這個決定告訴女友林菲時,林菲極為反對。心地善良的林菲目睹著盧河和古時軍的鬥爭過程,心悲涼得無可言述,她最初支持盧河開店隻是覺得古時軍做事太不近人情,想與其公平競爭,她萬沒想到人與人之間竟是如此醜陋、卑鄙和可惡。她更擔心盧河會毀於這場爭前中的。可是聰慧台斯的她也知道根本也變不了盧河的決定,她隻能時時刻刻暗自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事。
在林菲祈禱著的日子裏,盧河大事倒沒出什麼,可小麻煩時時有。鎮上凡與飲食業管理沾邊的一幹人,都被古時軍通過劉科長的牽線混轉了,他自己則象個特務般,成天密切監視著盧河店裏的動靜,稍發現有碴可找的地方,就一個電話打到鎮上,不到十分鍾,盧河準有麻煩,不是現場抓住罰款,就是受別人教訓一頓。
盧河仔細算了一下賬,結果是,利用服務員的色相招徠生意,收入固然不菲,但屢屢被古時軍那雜種舉報,僅被罰的款就遠遠超過了收入,真是有點得不償失的味道。這種味道讓盧河覺得活著真是一件痛苦的事。他動了殺機,人想把古時軍幹掉,結束自己的痛苦。
女友林菲懷孕的事打消了他的危險念頭。那天,他神態反常地坐在廚房裏磨了一天的刀,一把菜刀被得鋥亮鋥亮。磨好刀後,他回宿舍抽了一支煙,喝了一杯酒後躺上床睡覺了。睡了大概三個小時,醒時剛好天黑了。他叫了兩聲林菲,沒見回應就作罷了,吃了一點東西後就去廚房拿菜刀。可是到了廚房,自己吩咐廚師不要動的那把菜刀卻不見了。問廚師,廚師說林菲拿走了。於是他找林菲。可是平日一整天都在店裏忙碌的林菲卻不見了。盧河覺得林菲的情形有些異常,便打林菲的CALL機,林菲複機說在鎮上的榮昌酒家。他匆匆趕到榮昌酒家時,林菲已明顯喝醉了,一臉淒傷。他本就為林菲把菜刀拿走了一事有些生氣,此時見到林菲那種醉態就更是惱怒,沉著臉責問:“幹嘛?”
開始林菲默不作聲,被問得急了,一下嗚咽出聲,淚水在臉龐上洪峰般肆意流淌,抽泣著說:“知夫莫若妻!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是你怎麼不替我想想呢?”林菲抓起盧河的手撫在自己有些隆起的腹部,說:“難道你要讓我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了爸爸?”
盧河愣了。愣過了盧河改變了心中的決定。
他心底是深愛著林菲的,也愛在數千裏外之外的巴山大地父母兄弟。
經過仔細思索後,盧河決定恢複原來穩步發展的經營方式。
突然之間就風平浪靜了一般。盧河辭退了兩個曾做過三陪的服務小姐。而古時軍呢,雖依然隔三岔五地請鎮上那幫人吃喝玩樂,並不進要他去找盧河的碴,可找了幾次沒什麼收獲,就有些索然了,他們本想幹脆取締了盧河的經營權,可每每關鍵時刻,盧河就去找那位善良的林姨。林姨這時已知道了他和與古時軍之間的競爭情形,她本很反感人與人之間的卑劣殘殺,但盧河最初給她的好感印象太深,加上她很厭惡古時軍那種德行,所以總是在不超出原則的情況下幫盧河向有關人員搭了向句很有份量的話。
古時軍對這種風平浪靜的生活狀態好象有點不適應。他的“永旺酒店”依然生意興隆,這主要得力於手下的幾位兼價的三陪服務小姐。工業區經過改革開放十多年的發展,已成了一個擁有四五萬人口的繁華小村,顧客不僅隻是工廠裏的工人,還有很大部分是附近住宅區本地村民。每天都有大把鈔票進包的古時軍覺得無事可做,在劉科長等人的熏染下,迷上了賭搏,整天陷在方城裏。
他同時清醒地知道,別看眼下與盧河之間好像是風平浪靜想安無事的,但他了解盧河的性格,盧河並不是向他低了頭,盧河隻是在暗自捕捉一個以致他於死地的戰機。所發他表麵上與鎮上那幫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地胡混,暗地裏卻從沒放鬆過對盧河的警惕和尋找能夠向對方進攻的契機。一天,他與劉科長去公安局找那個什麼事都給他罩著的人玩,剛走到大門邊,外麵突然開回一輛押囚的警車,一問,是逮住幾個毒販。
一聽到“毒販”兩個字,古時軍感覺自己的心髒巨烈地顫動了兩下,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中有了個雛形。這一天,他老是走劉,惹得劉科長等人是取笑他,要扒下他的褲子檢查他是不是昨夜玩手下某個小姐過度了。
從鎮上回來後,他立即打電話到隔壁找一個名叫許軍華的廚師,那人與他相互認識。對方一接電話他就說:“軍華,請你別出聲,我是隔壁的古時軍,有很重要的事與人你商談。”
許軍華顯得有些猶豫:“這個……這個……”
“你不必顧慮什麼,是好是歹我們見麵後你不就以判定了麼!”
那……好吧!”許軍華答應了,要古時軍約個見麵的地方。
古時軍說了鎮上最好的酒店,就開車走了。許軍華隨後十來分鍾趕到。進了包房後,古時軍熱情地請許軍華入座,倒茶,上煙。這時的古時軍已成了工業區內人盡皆知的打工老板,盡管許軍華知道他和自己的主人之間的爭鬥,這次約自己出來也是黃鼠狼給雞拜看,可別人一個堂堂老板竟如此盛情招待自己——一個小食店的小廚師,許軍華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席間,許軍華幾次問古時軍有什麼事,古時軍都隻笑嘻嘻地說:“別急別急,吃飽後再說。”許軍華聽了隻好“別急”起來,享受起古老板的盛情招待。
到兩人都差不多吃飽喝足了,古時軍突然問:“喜不喜歡玩小姐?喜歡的話就叫來行不行?”
許軍華有些忸怩,好一陣才答:“我也是個男人,何況老婆又在家,快一年沒挨身了,不喜歡是假的。但今天你找我肯定有事,就不來這個了。古老板,有什麼事就請說吧。”
古時軍沉吟了一會說:“你是知道的,我和盧河有很深的矛盾,不瞞你說,我想徹底搞垮他,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事成後一定重酬。”
“當然是為了掙錢!”
“這就對了。盧河一月給多少?”
“一千二。”
“隻要把他搞垮了,我給你兩萬,現在就可以先付一半。然後你到我店裏來幹,我每月給你一千五。”許軍華顯然有點心動了,他緊緊盯著古時軍的臉,問:“你打算用什麼方法鬥垮他?”
“很簡單,我隻要你在每菜裏都悄悄放入一些罌粟殼粉,讓顧客越吃越喜歡吃,照顧照盧河的生意。”古時軍咬牙切齒地說,臉上的表情顯得猙獰可怕。
許軍華驚愕得張大了嘴,他萬萬沒料到古時軍會想出這個辦法,這樣做,一旦事發,最先倒楣的不就是我許軍華嗎?他結結巴巴地“這……這……”了兩下,就沒有了下文。
“怎麼?沒膽量?你不會不知道吧,在這個地盤上,我古時黑白兩道通吃,有什麼事我頂住不住!你隻管放心按我的意思去做。”古時軍說著說著口氣一下嚴厲起來:“既然我把想法告訴了人,就一定要得到你的幫忙,否則隻好請你換個地方高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