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賢也不打算繼續囉嗦，伸手要掰開我的手指拿碧海琉璃瓶，但是僵硬得跟石頭一樣，難以動搖。他臉上閃過一絲狠厲，抓起我的手指反向一掰，生生將我的手指往手背方向反折過去。我猝不及防，慘叫出聲，然後突兀地斷截，將慘叫強咽回去。
他看著我扭曲的臉，突然大笑，抓起第二根手指如法炮製，清脆的一聲骨頭斷裂聲響，力道之大，竟讓指骨刺破皮肉，白森森地顯露在外麵。
我死死咬著牙，上下牙被深深按入牙齦中，滿口的鮮血從嘴角溢出，猶然一聲不吭，隻是滿目森冷地看著嚴賢恐懼和快意交織的笑臉。
“若瑩現在是我的女人了，而你，傅晴波，你什麼都沒了。沒了修為，沒了龍髓，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隻剩下一具半死不活的殘廢軀殼。”他湊上前，在我耳邊輕聲細語，一如多年的溫柔孺慕，“師兄，所有人都說你是天之驕子，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但是現在，你隻是個廢人。而我，隻要有了洗骨龍髓，又有何人能阻止我涅槃騰飛？”
話一落音，他折斷第三根手指，連皮帶肉，齊根扯斷。
嚴賢捏住第四根手指，正要動手，黃若瑩阻止他：“夠了，已經拿得出來了。”
他冷冷哼了一聲，微微一使力，把碧海琉璃瓶從我殘破的手掌裏取出來，起身居高臨下輕蔑地看著我。
“師兄，你太天真了，修道無情，哪來什麼真正的師兄弟情誼。是你蠢，才會心甘情願地被我利用這麼多年，直到榨幹最後一絲價值，趴在地上垂死掙紮！”
他取走我的芥子袋，轉身朝外麵走去。
眼前已經開始模糊，我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然後漠然地看向黃若瑩。
“不要恨我，要怪隻能怪你自己！“黃若瑩深吸了口氣，冰冷又慘然地說道，”我愛你，但是你卻從沒有過回應，對我好隻是因為我們的名分。我不願意麵對這樣的道侶，賢哥才會真正疼我，你……人都是自私的。傅君，傅君，從此以後，陰陽兩隔，隕落之刻，不要恨我。”
我慢慢抬起手，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用盡力氣朝她臉上擲去。
黃若瑩接下來，放在手中一看，渾身猛然一震，淚水從眼眶裏落下來。
“你說你最喜歡萬裏星河的珊瑚星子，可惜，來不及等我處理完一身麻煩，親手交給你了。”
黃若瑩顫聲道：“你沒有裝進芥子袋，一直貼身收著嗎……你，你對我其實有情嗎……”
我沒有理她的話，冷漠地繼續說：“從今以後，你我恩斷義絕，他日你若被我掌控生死，則自求多福。”
感情尚在萌芽，就已經被現實掐死，也幸而清楚得早。
她閉上眼，然後睜開，已經淚流滿麵：“是，已經到如此地步，他日相見，勝負生死，各憑手段。”說完，緊緊握住珊瑚星子，轉身便走，追上了嚴賢。兩人偎依纏綿，並肩離去。
我咳出一口血沫，用盡全身力氣恨怒地緊握住拳頭。
傅晴波自傲自持，卻養出這麼個忘恩負義的貨色，就當是這百年的真心喂了狗，我也要把這狗打得骨折筋斷，把那真心全都吐出來，方才能泄絲縷恨意！
心髒的律動越來越弱，直到停息。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師兄啊，師弟確實很感激你，若是你去死，師弟會更感激你！”
“隻要你在，我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如今我修為有成，你能給我的幫助越來越少，沒用的攔路石我留著做什麼？”
“師兄，你最疼師弟了，你死好嗎？你一定不會拒絕師弟的，對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師兄，師兄……”
我猛然睜開眼睛，腦子還沒清醒，手上已經發在意先，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
“師兄！”
嚴賢大喊一聲，隨後就被掐的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