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您見笑了，十二兩銀子。”見我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男孩，掌櫃道個歉，把我的注意力拉回來。
“掌櫃倒是心善。”店裏做得多了的點心，多該是分給夥計們或者自己帶回去，他卻借口送給了那個男孩。那點心氣味不是非常香甜，味道會差上不少，但這麼一大包，用以果腹足矣，而且還是熱騰騰的，顯然是他掐著男孩出現的時間讓人蒸的。
掌櫃搖搖頭：“也是造孽啊，姓明的一家也不知道是惹著了哪方神仙，當爹的是個隻會讀書的書呆子，沒用又整天目中無人，沒幾人喜歡他。他娘自從嫁進他家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一個家還是個婦道人家辛辛苦苦撐起來的。生了孩子之後身體就壞了，偏偏大女兒是個神誌不清的……”
明二的父親是個眼高手低的廢物，考了兩次都未考中，倒學會了所謂風流才子的那一套。他的家境在京城那樣的繁華之地揮霍不起，又偏作不羈之象，隻能去找暗娼。結果染了不幹淨的病，沒幾年就死了。
明二的母親一受打擊，不出多久也跟著去了。留明二一個孩子，跌跌撞撞辦完她的後事，然後拖著神誌不清的姐姐討生活。
“您看見明二了吧，他看起來就這麼點大，但您知道他實際幾歲了嗎？”
“十歲。”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明二因為得不到好的照顧，比同齡人看起來小了不少。但骨齡做不了假，我一眼就能看穿。
“真是好眼光，”他有些驚訝，“明二聰明又孝順，從小就會用木頭做些漂亮的玩意逗他娘和姐姐開心，周圍鄰居做爹娘的，哪個不想要他那樣的兒子。幾個月前有個老木匠路過這裏，說他天分特別好，想收他做徒弟。但是為了照顧他姐姐，還是給推了。這多可惜，要是學會一門手藝，吃飯總是沒問題的。”
“我見掌櫃挺喜歡他，方才又怎的是那種表情？”
掌櫃沒說話，一旁的夥計笑道：“還不是因為明二那討人厭的爹，惹惱了全城人還得意洋洋說那是風骨，累得明二也遭人嫌。咱們掌櫃當年被氣得放話說和他家人老死不相往來，現在是拉不下臉。”
掌櫃嗬斥：“閑的你！幹活去！”
最後一樣點心也做好了，掌櫃包裝得整整齊齊交給我，客氣地送出門外。
回到院子裏時，已經快要中午了。一走近門口，就聽見裏麵嘻嘻哈哈的笑聲。
突然有個孩子道：“連哥哥，你脖子上是怎麼了？”
“啊？怎麼了？”連璧起先沒意識到，隨口應了，隨即是短暫的沉默，想起什麼後結結巴巴道，“啊……是，是蟲子吧……”
“都這個天氣了還有蟲子嗎？”孩子們顯然很驚訝。“我們家掃塵的時候蜘蛛都很少見了呢。”
“嗯……可能是我們住進來之前的蟲子吧，老院子，師父訂下之後就沒有人來住了，有蟲也沒什麼奇怪的。”他連忙轉移話題，“好了好了，要吃飯了，都回吧回吧。”
幾個孩子紛紛出來，遇見我都打了聲招呼。連璧聽到聲音站起來，我正從門外進來，順手關了門，把手上的點心交給喜鵲。
“主人，剛才來了個女的，說是被雇傭來這做事的。”喜鵲小心翼翼地道，“還帶了好多菜和肉來，正在廚房做飯。”
“我讓她來的，正好，讓她下午再打掃一番，”我笑盈盈看了一眼連璧，“別再讓主子說被蟲咬了。”
連璧滿臉通紅，喜鵲沒有作他想，應聲提著點心進去裝盤。
他一走了，連璧就猛然站起身，大步撲到我身上。
我伸手攬住他，衣襟口突然一涼，被他扯開，然後對準我的脖子一口咬來，似乎是覺得同樣留下一個印記才公平。力度拿捏著並不疼，牙齒輕咬住皮肉，我卻是倒吸一口冷氣，一股酥麻從脊背竄上，手落在他的腰上往懷裏一按，低聲道：“別鬧。”
我不敢動彈，身上有些僵硬。他發現之後興奮起來，加深了力道，牙尖輕輕摩挲，在脖子上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沒等他看我是不是手腳發軟，整個天地突然一陣翻覆，人就被按在石桌上了。
“你在玩火，”我在他頸側回敬了一下，低聲道，“脖子是敏感之地，侵略性的行為，可是會超脫控製啊。”
連璧被我嵌住，整個人包圍在懷裏，心口毫無縫隙地貼緊，氣息曖昧，也有一絲慌亂，連忙求饒：“我錯了！”
“昨晚是初次的雙修，男子結合比陰陽結合要麻煩一些，所以為師自製了不少，你才有精神活蹦亂跳。現在看來，”我一彎眼睛，低聲道，“該讓你下不了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