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塊啊。我能看到以前在那個方向看不到的神經活動的火花。”

“我看不到。”邁克爾斯說道,一邊注視著船外。

“我能看到。”歐因斯說。“我跟你說,它在工作。他們會回來的。看來你錯了,邁克爾斯。”

邁克爾斯聳聳肩說:“好啊,這就更好了。如果是我錯了,賓恩斯能活下去,這就再好不過了。隻是……”他的噪音顯得十分驚慌。“歐因斯!”

“怎麼啦?”

“安全艙口出毛病了。格蘭特這混蛋當時一定是太激動了,他沒有把它關嚴。然而,這真是由於激動嗎?”

“但是出了什麼毛病呢?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你瞎了嗎?有液體滲進來。你瞧那縫口。”

“科拉和格蘭特逃脫抗體以後,那地方一直是濕的,你不記得了……”

歐因斯正朝下麵凝視著艙口,邁克爾斯一隻手抓起格蘭特用來拆無線電麵板的那把螺絲起子,狠狠地用把手敲擊歐因斯頭部。

歐因斯沉悶地叫了一聲,兩膝一彎,昏迷了。

邁克爾斯迫不及待地又敲了歐因斯一下,便著手把他那軟綿綿的身體塞進遊泳衣。邁克爾斯的禿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打開安全艙,把歐因斯推進去。他很快地把艙灌滿了液體,然後,費了好一會功夫,才找到儀表盤上的一個操縱按鈕,把外麵的門打開了。

最理想的是,他現在應該讓船晃蕩一下,確保把歐因所幹淨利索地拋出去,但他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了。”他心裏想道。

他發狂似的跳上氣泡室,捉摸著那些操縱按鈕。得按下某一個來發動引擎。啊,在這兒!當他又聽到遠處引擎的突突響聲的時候,感到一陣勝利的暖流傳遍了全身。

他朝前麵血塊的方向望去。歐因斯是對的。有一連串火花,在沿著一長條,原本是黑暗的、隆起的神經飛速前進。

杜瓦爾現在正端著激光器,對準血塊進行連續而短促的射擊。

格蘭特說道:“我想我們這就差不多了吧,大夫。沒有時間了。”

“我快弄完了。血塊已經被擊碎了。隻剩一點點了。啊……格蘭特先生,手術成功了。”

“我們也許還有三分鍾撤出的時間,也許是兩分鍾。現在回船……”

科拉說:“這兒還有一個人。”

格蘭特轉身朝那個漫無目的地遊泳著的人影撲去。“邁克爾斯!”他叫道。然後說道:“不是他,是歐因斯。怎麼……”

歐因斯說:“不知道,我想,他敲了我一下。我不知道我怎麼到外頭來了。”

“邁克爾斯在哪兒?”

“在船上吧,我猜……”

杜瓦爾喊道:“船上的發動機開動了。”

“什麼!”歐因斯吃了一驚道。“誰……”

“是邁克爾斯。”格蘭特說。“很明顯,一定是他在駕駛。”

“你為什麼離開船,格蘭特?”杜瓦爾憤怒地責問道。

“我現在也在向自己提出這個問題哩。我原來希望歐因斯……”

“請原諒。”歐因斯說道。“我沒有想到他果真是個敵特。當時我弄不清楚……”

格蘭特說道:“問題在於,我自己原來也不是完全有把握。現在當然……”

“敵特!”科拉恐懼地說。

他們聽到了邁克爾斯的聲音。“你們大家都向後退。兩分鍾以後,白細胞就會來,而那時候,我早就往回走了。很遺憾,但是你們本來是有機會同我一起撤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