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9日,太陽第一次沒有落山,圓圓的太陽落在天際邊,微微擦了一下地平線後立即又升起來,人們進入了24小時白天的日子。第二天,太陽被一圈美麗的光環圍繞著,光環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彩。這種現象經常出現,引起了醫生的關注,他一直在記錄光環出現的時間、大小和表象。他這一天觀察到的光環出現了少見的形狀。

很快各種飛鳥又嘰嘰喳喳地飛來了,成群的大鴇、加拿大鵝從弗羅裏達州和阿肯色州這些遙遠的地方來,飛速地朝北奔去,翅膀下帶著春天的氣息。醫生獵殺了其中的幾個,他還打著了三、四隻早熟的鶴和一隻孤鸛。

在陽光的照耀下,四麵的雪都開始融化了。冰縫和海豹洞裏湧出的海水加速了冰的融化。和海水融在一起的冰形成一種髒兮兮的糊狀物,北極的航海家們稱它為“斯露西”。海灣附近的土地變成了大片的沼澤,地好像北極春天的生物一般在生長。

醫生又種上了他的植物,他不缺種子,他還驚奇地看到一種酸膜在石頭縫裏長出來,他驚歎大自然的創造力,這種創造力利用任何機會展示自己。他播下了水田芥的種子,三個星期後,幼苗已經有十法分(法國古長度單位,約合2.25毫米)長了。

灌木叢也開始羞答答地展露小小的、幾乎是無色的花蕾。總之,新大陸看來是可以生長植物的,這些稀少的植物看上去是那麼賞心悅目。微弱的陽光所能給予的就是這些了,這是上帝最後的回憶,他沒有忘記這片遙遠的土地。

後來,天氣真的變熱了。6月15日,醫生看到溫度計的指示為14℃。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整個地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數瀑布轟鳴著從陽光照耀的山頂上飛瀉而下;冰塊在融化,自由海這個大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空氣中充滿了大塊雪崩從山頂滾下山溝的巨響,冰層的破裂也發出巨大的響聲。

大家去了一趟約翰遜島,這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島,陡峭而荒涼。可是老水手長仍然很高興用自己的名字為這幾塊大海中的礁石命名,他甚至想把名字刻在一塊突出的礁石上,但差點摔死。

哈特拉斯一邊走一邊仔細地辨認這些華盛頓角以外的地區。冰的融化明顯地改變了這些地區的麵貌,山溝和山丘顯露出來,原來被白雪覆蓋著,像一片平原。

房屋仿佛都要垮了,要經常翻修,使它們恢複原狀。幸好14℃的溫度在這裏是很少見的,平均溫度略高於結冰的溫度。

6月15日左右,小船的建造進展神速,已經初見成果。貝爾和約翰遜忙著造船,其他的人去打獵,收獲也很豐富。他們打著了馴鹿,這種動物是很難接近的。阿爾塔蒙運用了他家鄉的印第安人的方法:他趴在地上,手臂舉著槍瞄準這種四腳動物頭上的角,用這種方法射程很遠,百發百中。

不過,最好的獵物是麝牛,帕裏在麥爾維爾島看到過成群的麝牛。在維多利亞海灣,這些麝牛很少出沒。大家決定再走遠些,既想捕到這種珍貴的動物,又想去發現東方的土地。哈特拉斯並沒有考慮通過這部分大陸登上北極,但醫生很願意對這個地區有一個大致的了解。於是大家決定朝神堡的東邊走。阿爾塔蒙想打獵,達克當然要加入。

6月17日星期一這一天,天氣晴朗,溫度計表示的是5℃。空氣清新。三個獵人各持一隻兩響的獵槍、小斧、雪刀,於淩晨6點離開“醫生之家”,達克緊隨其後。他們這樣的裝備是準備出門三、四天的遠遊,所以也帶足了食物。

早上8點,哈特拉斯和他的兩個同伴走了近7裏的路。還沒有一個獵物撞上他們的槍口,他們的打獵看來要變成一次遠足了。

這個新地區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四處布滿了昨天剛形成的小溪和沼澤,大片的沼澤像池塘一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融化的冰層在腳下形成積沉土質,這種積沉土質是在水的作用下形成的,在地球表麵覆蓋麵很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