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正說到孫郎周郎,書卷上往事裏光鮮英氣勃發的少年,縱馬橫江一夜八百裏廬江,建功立業聲名遠播,在那個年代人人都知道江東自古出少年。說到江東有二喬,說到他們兄弟倆的感情真好,兄弟成連襟姐妹成妯娌。
嶽清嘉起初是微笑著聽,後來慢慢皺起眉來。
江晨輕輕拍拍他的肩,問道:“想什麼呢那麼專注?”
“還能想什麼,聽書中悲歡離合事、卻動功名利益心而已。”嶽清嘉回頭一笑,看了眼他手中的酒瓶,這個小酒肆簡陋,用的是最便宜青瓷瓶裝酒,瓶身甚至沒有一點雕畫裝飾。
嶽清嘉說:“如果能和你回一趟建鄴就好了,秦淮河邊的花船裏不僅有美女,還有好酒。”
這回輪到江晨皺起眉,心忐忑不安的翻騰著。
27
既然到了襄州就不能不停下來好好歇一歇了,江晨和襄州城裏林家下轄的商鋪打了招呼,有人親自給他們找了襄州最好的酒樓和客棧,酒有竹葉青窗臨護城河,窗底一片豔色纏綿,酒樓裏有帶著麵具的舞娘折雙扇跳舞助興,嶽清嘉帶笑看著,喃喃說:“清歌遏流雲,豔舞有餘閑。”
回頭看江晨帶著茫然看著自己,不由道:“我隻是有感而發。”
江晨抽了抽嘴角,低頭看他布菜,催促他飯都快涼了,自己埋頭扒了好幾口,泄憤一樣的。
吃罷飯梳洗了一番過後,嶽清嘉便懶懶地躺在床上,枕邊放著一本書,有點百無聊賴的樣子——吃了飯林家商鋪裏就有人遣了人過來請江晨過去不知要幹什麼,什麼時候回來也沒說。
等到嶽清嘉快睡著的時候聽到門扉一響,他騰地下意識坐起身來,蓋在身上本就傾斜的被子掉了下來。
江晨手疾眼快地給他撈了起來,坐在床邊看了看他微紅的雙頰,“困了怎麼不睡?”
“等你。”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像燭光點亮了江晨眼睛。嶽清嘉看他手上拿著個細長瓷瓶,沒打開瓶上紅塞就能聞到絲絲撲鼻酒香,不由問:“不是才喝過酒嗎?你又去買?”說著有些不滿的,“酒喝多了傷身的。”
“我知道酒喝多了傷身,不過這不是給我自己買的。”
“不是給你自己買的難道是給我買的?”
江晨看他寫著“你別鬧了”意思的眼睛流轉光芒的樣子,心中說,真想親他,真想好好親他。
然後等嶽清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壓到了床上,雙唇被嘬了一下又一下,沒多久兩人都氣喘籲籲,你看我我看你都是雙眼朦朧。說不清是嶽清嘉先扯了江晨的衣襟還是江晨的手先伸進了嶽清嘉的衣袍裏,嘩啦啦層層疊疊的落了一地的布料,突然砰的一聲酒香在空中四溢。
嶽清嘉嗚嗚的說:“酒……唔!碎了!”
“明天再買新的,讓它碎!”
“唔唔,酒流……流出來,會濕的衣裳!”
“讓它濕!明天再買新的!”
江晨惡狠狠地懲罰他,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會有別的心思管別的!
這樣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親吻裏,嶽清嘉感覺身體裏有一把火越燒越旺,卻無處宣泄,哪怕他們不著絲縷的擁抱在一起也還是無處宣泄。偏偏江晨的動作像是澆火的油,讓這把火越燒越無法停止。
嶽清嘉陡然大喊道:“不要!停下來停下來!”
江晨有些迷茫地停下來,“怎麼了?”
深深喘了口氣,嶽清嘉才嘶啞著聲音說:“你要幹什麼?”
啥?!江晨愣了好一會兒,嶽清嘉把身體往後挪了一點,看著眼前精壯的軀體,眼睛卻像是被吸住了一樣挪不開。可一想到剛剛親近時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又有些望而卻步,隻好寄希望於江晨,舔了舔覺得分外幹燥的唇瓣,囁嚅著道:“剛剛好熱,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
江晨神遊回來,試探性的問:“你不知道我下麵要幹什麼?”
嶽清嘉說:“你剛剛抱了我。”
“還有呢?”
“還親了我。”嶽清嘉有些羞澀地說。
“然後呢?”
嶽清嘉蹙了蹙眉,“我怎麼知道然後你要幹什麼?”
江晨攤了攤手,“我們都脫成這樣了當然是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