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號上的消音室裏的隔聲音響效果突然令雷切爾略感惡心不適。屏幕上,威廉·皮克林那憂慮的目光這時落在了邁克爾·托蘭身上,“你沒說話,托蘭先生。”托蘭的觀點與馬林森相同,他也相信那些化石和隕石都是真實存在的。
皮克林略略暗示赫尼總統可能與此事有牽連,但是雷切爾則堅決不信。考慮到雷切爾他們受到過特種兵部隊的追殺和各種潛在的危險,他決定把她們送往安全地帶。
雷切爾大吃一驚,覺得她們在核潛艇上就相當安全。但是,皮克林則認為,“你們待在那艘潛艇上的事是不會保密太久的。我要馬上把你們帶走。坦白講,要是你們三個人這會兒坐在我的辦公室裏,我就放心多了。”
塞克斯頓參議員感覺像個難民一樣孤零零地蜷身躺在了沙發上。他的維斯特布魯克公寓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都還擠滿了眾多新朋友兼支持者,現在這裏看上去卻像是被棄置了一般,四下散落著酒瓶的橡膠瓶塞和名片,那是早已飛也似的衝向門外的那些人丟棄的。
塞克斯頓這時在電視機前孤寂地蜷曲著身子,非常想關掉電視卻又無法把自己從新聞媒體那沒完沒了的分析上引開。
我被騙了,塞克斯頓說道,該死的白宮設計陷害我。
塞克斯頓想起下午在有線電視新聞網進行的那場辯論,低下了頭,覺得厭惡不已。他在過去的幾個月裏逐漸精心地培養出的人們對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慣性思維不僅戛然中斷,而且還變成帶給他麻煩的束縛。他看上去就像個傻子,被白宮肆無忌憚地玩弄。他立刻就對明天報紙上的所有諷刺話懼怕起來。他的名字將成為全國人民的笑柄。無疑,太空前線基金會也不會為競選活動暗中集資了。萬事都已改變。剛才待在他寓所裏的那些人都已看到他們的夢想隨抽水馬桶裏的水付之東流了。太空私有化問題適才遇到了難以逾越的障礙。
塞克斯頓參議員站起身,拿著拿破侖幹邑酒瓶,塞克斯頓信步朝陽台上的拉門走去。他把門拉向一側,走出去呼吸一下涼爽的空氣。他憑欄眺望,凝視著遠處在城市另一邊那被照亮的白宮正麵。微風中,那些燈光似乎在愉快地閃爍。
兔崽子,塞克斯頓心想。數世紀以來,人類一直在尋找天空中的生命跡象。如今人們竟在我參加競選的這一年找到了?它出現得太不是時候,太他媽的有洞察力了。在塞克斯頓目力所及範圍之內,每所公寓的窗口裏都有一台打開的電視機。塞克斯頓不知道加布麗埃勒·阿什今晚所在何處。這全是她的過錯,是加布麗埃勒一次次地向他提供了國家航空航天局的失敗信息。
他舉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該死的加布麗埃勒……就是因為她,我才深陷麻煩之中。
在城市的另一端,加布麗埃勒站在美國廣播公司新聞演播室裏混亂的人群中,感覺如同呆住了一般。總統出乎意料的宣告使她焦急不安地陷入了有幾分緊張的混沌狀態中。她腳下生根般地立在新聞演播室的中央,抬頭注視著一塊電視屏幕,周圍則是鬧哄哄的一片。
約蘭達把加布麗埃勒領回自己的辦公室,對她作了一番安慰之後,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現在獨自一人,加布麗埃勒啜了一口水,可那水感覺糟糕透頂。一切都糟透了。都是我的錯,她這樣想著,試圖通過回想國家航空航天局在過去幾年裏那些令人沮喪的新聞發布會來使自己不再受良心的責備——宇宙空間站方麵的失敗,X-33航天飛機的推遲推出,全以失敗告終的火星探測器,接連不斷的應急專款。加布麗埃勒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些什麼別的做法。
什麼都做不了,她暗自想道,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沒錯。
隻不過產生了適得其反的結果。
隆隆作響的“海鷹”號海軍直升機因執行一次秘密行動奉命從格陵蘭島北部的圖勒空軍基地緊急起飛。直升機迎著陣陣狂風倏地一下衝到海上七十海裏處,在雷達監測範圍之外保持低空飛行。直升機飛到預先確定的坐標位置,丟下一根適用於三個人的救援保險繩,把兩名男子和一名女子拉上機艙後,就加速向南飛。
風暴很快就要來臨,而且這三位陌生的乘客要被安全帶回圖勒空軍基地再轉乘噴氣機。
他們要去往何方,這位飛行員全然不知。他隻知道他的命令來自高層,而且他這是在運送極其珍貴的貨物。
米爾恩冰架上最終風雪大作,全力吹打著國家航空航天局的旅居球,這時,這座圓頂屋劇烈震顫起來,似乎要被拔離冰架,墜入大海。國家航空航天局局長勞倫斯·埃克斯特龍大步穿行於圓頂屋內,感到身心俱疲。想到昔日的外星神話馬上就要永久地成為既定現實,埃克斯特龍感到一陣舒慰。
就在這時,他得知一位國家航空航天局的技師穿越冰架匆忙來到他身後,告訴他野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