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主宰我,我是自己的主宰,我是自己的上帝。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第一次接觸這狗日的經典名言,我還青春年少,還是個師生眼裏不折不扣的根正苗紅的三好學生。當時我對這句名言包含的生活哲理持懷疑態度,不像現在這麼頂禮膜拜,奉為金科玉律,作為行動的指南。
但不管相信,還是懷疑,那時我已經把這句話銘刻在心了。為了女人,我告誡自己一定要千方百計地不折不扣地壞起來,壞得越徹底越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男人越壞,女人越愛嘛。當然這種壞是有前提限製的,這個前提就是在法律許可範圍內。隻要不犯法,不叛國,有多壞都行。
一個男人一輩子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女人。
一個男人一輩子少得了女人嗎?
無論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女人是男人的肋骨,沒有肋骨支撐軀體,一個人就會散架。散了架的人還有什麼用呢?還怎麼去奮鬥呢?還怎麼去拚搏呢?
我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時候,就對“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至理名言提出這麼多的問題,足見我從小就具有壞的潛質,具有向著壞的方向發展的趨勢了。
那時候的我正處在發育期,每天無憂無慮。正常的穿衣吃飯是父母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不用我擔心和發愁。
溫飽思淫欲。我成天耽於性幻想之中,難以自拔。想得下麵連續好幾個鍾頭充血,硬綁綁的,直挺挺的,像鋼打鐵鑄。我天生就比別人粗大,一充血,就很慘,那裏把我大腿根部的褲子高高地支起來,並且春運的民工擠火車一樣不知羞恥不要性命地往外擠。這時候,我隻好坐在某處動都不敢動一下。如果站起來,別人就會看見我那個想突破重圍,欲破褲而出的壞兄弟,我就會成為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人的笑柄。
因為這個原因,在那個年代的我比較好靜比較安分守己,不像我那些意識和發育遲緩的同班同學,成天隻知打打鬧鬧,隻知道欺負女生取樂,好像那裏從來就沒有充血過似的。為了分散注意力,緩減男根的壓力,迫使它冷靜下來,我往往坐在課桌邊,眼睛盯著書本一動不動,不論上課還是下課,隻是實在需要上廁所的時候,強迫自己清心寡欲,讓那裏冷靜下來,疲軟下來,在通往廁所的路上,我頭都不敢抬一下,匆匆而過,因為如果稍微看到漂亮一點的女生,我那裏就像納原子碰著了水,立刻起反應。我的書包從不離身,走到哪裏背到哪裏。在別人眼裏,還以為我多麼勤奮好學呢。
其實,書包隻是我的一個障眼法,即使我的眼睛盯在書本上的時候,我都滿腦子都是性幻想,想冷靜下來,卻無法達到目的。
我的從不離身的書包在那個年代有兩個主要的附加作用。
第一個附加作用,我的書包裏裝滿了通過各種途徑弄來的各類黃色的小冊子,甚至包括那個年代在中學生中風靡一時的黃色的地下小冊子,手抄本《少女之心》,那本書曾經哺育了我們那一代學生的性意識。《少女之心》是台灣的一個女作家寫的一本講敘自己愛情故事的書,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沒什麼,其中有一個男主角偷看女主角洗澡的描寫,在那時可是一個不得了的黃色鏡頭了。
我們那個年代的黃色書籍很少,想弄一本來讀十分不容易,而且書中一有擁抱接吻的描寫便被界定為黃色書刊,不像今天這樣黃色小說散布在大街小巷上的書攤上,而且大街小巷的書攤上基本以黃色書刊為主,內容也比我們那時暴露多了,想讀,容易得很,隻要口袋裏能掏出幾個硬幣來,馬上就可以如願以償。
學生的錢是最好賺的,這些書販把眼光描準的就是中學生。一本書不就是幾塊錢,十幾塊錢嘛,對現在的學生來說,買一本書的錢不是什麼大問題。除了書,現在的中學生接觸黃色的東西可多了,黃色光碟,聲情並茂,圖文並茂,黃色的文字,黃色的圖片,可以從網絡上下載或者瀏覽,想要多少有多少,想要多黃有多黃,黃色圖片甚至還能通過鼠標控製,做出各種姿勢和動作來。
我們曾經以擁有《少女之心》的手抄本為榮,那本書成為我們的性教科書。而現在想起來,那本書的內容其實並不怎麼樣。現在書攤上的很多書,那才叫真正的黃色,連封麵和紙張都是黃色的,各種女人在裏麵盡情地展示著自己的青春肉體和風騷。《少女之心》比起這些書來,要健康多了,文學價值也高多了,不像今天擺在地攤上出售的黃色書籍一樣,粗製濫造,錯別字連篇累牘,文法句式錯誤府拾皆是,思想粗俗低劣,根本談不上什麼文學欣賞價值。
但師長們卻把《少女之心》視為洪水猛獸,因為那本小冊子的現身和流傳,他們個個成了私家偵探,常常與我們玩著警察與小偷的遊戲。如果不幸被老師抓住了,後果可就嚴重了,老師們喜歡殺雞儆猴,在平靜如水的校園製造些波瀾,平時在老師眼裏表現一般的學生,一旦被抓住,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可能要被學校開除校籍,至少抓到全校性大會上公開批鬥,叫人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