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望向悟玉子,“你為了峨眉掌門之位,竟然投靠蒙古人?你還記不記得師祖一家為了殉葬襄陽城,身為峨眉子弟,你難道不覺得羞恥麼?”

烏魚子冷笑道:“事易時移,你太頑固了。如果按照你的方法,我峨眉何時才能稱霸武林?如今有朝廷扶持,以後還有誰瞧不起我峨眉?像你這種沒有遠見的人,還不快把掌門扳指交出來?”

正說著,隻看遠遠的小路上上來兩個人。我再定睛一看,正是鶴筆翁和鹿杖客。我一愣,隻見那兩人十分不耐煩地看著鮮於通,“怎麼這麼磨蹭,還沒弄好麼?”

鮮於通對那兩人畢恭畢敬,連聲答是。他又轉身對我們道:“如果師太不想讓山下的人遭遇什麼不測的話,就請乖乖地服下十香軟筋散,交出掌門扳指吧?”他看著我,似是十分滿意的輕笑一聲,“如果師太不在乎山下人的姓名,也不妨與我們過過招。不過據我們所知,滅絕師太和陽教主身上的十香軟筋散之毒並未完全解除吧?”

我怒視著他,他似是十分不在意。“師太,請快點做決定吧。”我又看向“鶴筆翁”和“鹿杖客”,這兩人也壞,竟然一個多餘的眼神也不給我。我實在無法,隻能先妥協了。“鹿杖客”和“鶴筆翁”掏出藥包給我們,我們都服了。接著,我拿下掌門扳指,扔給烏魚子。“拿去……”我鄙視道。

烏魚子滿心歡喜想要接過,卻被一個人搶先拿走。那人一身淡藍布袍,依舊淡然自若的模樣。隻是他眉眼間憔悴了許多,也狼狽了不少。他的手指細長修白,托著那枚掌門扳指,“掌門扳指豈是隨意可摘得?拿去……”

我怔怔地接過扳指,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

那廂,烏魚子見我倆的互動,顯然已經氣瘋了。“我就知道!你果然心係這個賤貨!哪怕你跟我已經成婚,也對我十分冷淡,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小師叔垂著頭,似是沒有聽到她的咆哮。

烏魚子越發抓狂,“你聽到沒有!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小師叔終於抬起頭,他的睫毛微顫,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師姐……我今日來就是送你一程的……”

烏魚子瞳孔睜大,“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著也越發覺得不對味。

小師叔抬起劍,烏魚子看見了,不可置信道:“你為了她,要殺死我?”

小師叔垂目,那聲音聽著怎麼都有一股悲愴的味道。“不是為了她……”他幾步一點,輕輕巧巧的將劍送入烏魚子的胸腔中。他的劍如此快,也如此狠利。

“你……很好……你……你為了她……”烏魚子顯然也沒有料到,她劇烈的咳嗽,連話也說不完整。她的臉上被恨意給布滿。

小師叔鬆開劍,抱住她,聲音依舊那麼低柔。“不是為了她……是為了峨眉……我不能親眼看著你把峨眉送入這樣一個萬劫不複之地。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真的麼?”烏魚子的聲音立刻柔和了下來,“真的……不是為了她?”

“不是。”小師叔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可是語氣那麼肯定。

“真……真好……”烏魚子的臉上都是滿足的微笑,“不是為了她真好……我……我一點都不怪你……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這麼做的……”她就這麼滿足的笑,語氣越來越微弱,微弱到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師姐……”小師叔喉中發出一聲悲鳴。他緊緊地擁住了悟玉子冰涼的身軀,如同失去至親的小獸一般,絕望而又無助。

事情發生的太快,也太突然。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震住了。鮮於通怔了一怔,立刻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既然峨眉沒有掌門,那就把掌門扳指給我吧……”

“你胃口倒不小……”鹿杖客在一旁涼涼地說道。

鮮於通並沒聽出其中的嘲諷之意,連忙拍馬屁表忠心道:“我這也是為了大人您……”他說不來話了,因為“鶴筆翁”用劍指著他。他慌張的望著二人:“大人這是何意啊?”

鹿杖客在一旁閑閑地說道,“沒事,隻是我看華山派也需要清理一下門戶而已。”說完,兩個白胡子老頭走了出來,華山派見這兩個老頭,嘩聲一片。不少人伏倒下拜,連鮮於通都顫抖著雙唇,“兩位……長……長老為何來此?”

這兩個白胡子老頭沒一個給他好臉色,其中一個氣急敗壞的問道:“我問你,你師兄白垣是怎麼死的?”

鮮於通一愣,立刻指向陽頂天,語氣激憤地說道:“是死在明教之手……”

陽頂天也一怔,他茫然地看我一眼,隨後對兩位華山派長老拱手道:“二位明鑒,我陽某敢肯定,我明教與華山派白垣並無瓜葛糾結,更沒有殺害白垣的原因……”

那兩位似乎早就胸有成竹,並不在乎陽頂天的回答。“你還不肯從實招來麼?我們已經全都知道了,你這個孽徒,居然因為嫉妒你師兄,殺害了他!”

鮮於通連忙狡辯,“不是……不是這樣的……”可他一時情急,卻也找不出搪塞的語句。

我聽了這兩個老頭的話,冷笑道:“恐怕還不止這樣呢?”

“什麼?”那兩位長老望向我,本想大聲斥責,可是看著我手裏的扳指,隻能忍氣吞聲,“不知峨眉掌門又知道些什麼?”

“我來說!”這時,有人突然插了進來。我回頭一看,隻見胡青牛夫婦二人邁著大步走了過來,我見胡青牛雙眼赤紅,心下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