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的霍一飛在停穩車子後,才看到周進停在院裏的勞斯萊斯。心裏先是疑問,是進哥來了嗎?抬頭去求證,果然看到二樓自己臥室的燈亮。當看到窗前進哥身影時,一飛的嘴角禁不住的上揚,像是贏了一場比賽一般,心裏暖暖的得意。心裏小人得誌般的想:‘看看,再怎麼打再怎麼罰,進哥還是會來看我的。’
就在要下車的那一刻,他似乎開始質疑自己的得意,進哥是來看我的嗎,是來哄我的嗎?他不是說要送我跟傅哥走,是不是來說這個事的?還有我喊的那聲‘爸’,他是不是來警告我不要亂喊的……
想到這些,霍一飛從一個得意的小熊瞬間蔫成了失落的貓咪。他重新發動汽車,調轉方向,帶著一顆忐忑逃避的心,駛進了濃重的夜色。
遠去的車子帶著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漸行漸暗的車燈透露著心虛和不安。周進的臉色瞬間變得想著初冬的深夜一樣寒冷,他沒有讀心術,當然不知道霍一飛在車子裏的心裏變化,但周進的心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微妙——一飛沸反盈天的惹怒他,他也果決狠辣的教訓了他一頓,胸中的氣是消了,可看到他那青腫的小臉,傷痕累累的身體,以及見到他飄忽躲閃的眼神,周進心中最說不清道不明、最不知如何碰觸、最柔軟的地方,被這個小東西抓疼。今晚這趟看似不經意間的到來,他希望孩子能明白他無法用語言表達的心情。
但一飛的逃離,讓周進對自己有些自嘲。他將手中的碧螺春放在霍一飛的床頭櫃上,轉身下樓,在院裏等候的司機忙迎上去,剛才霍一飛的‘逃離’他也是個‘見證’,剛才他恨不得跑過去把一飛從車裏拉下來,可他才跑到門口,他的車子就調了頭。此刻看到周進陰著一張臉,他也不敢多言多語,忙幫他拉開車門。
逃到一半的霍一飛,心裏的悔意遠勝剛才的忐忑和不安,把車子拐到拐角的暗處,氣惱的砸了幾下方向盤,就在他下定決心調轉車頭回別墅的時候,周進的勞斯萊斯從他車旁急速駛過……
“傅殘陽,你有病啊!”展瀚海指著一桌之隔的殘陽罵道。
傅殘陽抬眼冷冷的瞪著‘深夜造訪’的展瀚海,不屑多說一句。
“你憑什麼這麼打孤星?!他犯了什麼錯,你這麼折辱他!”展瀚海深深的替孤星打抱不平。
經曆了一早與傅殘陽打鬥的展瀚海,一天的精神似乎都很好,這種好精神肯定不是因為打鬥,是因為父親的寵愛。人的精神一旦很好,全身的傷似乎也都好了起來似的,一天都十分的亢奮,直到晚上也沒能消停。本是想來這兒問問孤星劉振民審的如何了,沒想到被院子裏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一人被倒吊在樹上,像是一條去鱗的魚,
□□的身子渾身是血,甚是害人。起初以為是孤星處罰屬下,心想著,什麼時候也學了這狠辣的手段,看一會兒見著你不踹你一腳。可再一細看周邊觀刑和行刑的人,發現都是傅殘陽的部下,他這時才定睛的仔細瞧瞧被吊在樹上的人,當看清楚是孤星時,展瀚海的血直往腦門衝。大步的衝過去,二話不說的奪過行刑者手裏的鋼鞭陰狠的命令:“把人給我放下來!”
看到有人攔刑,在場的人均是一驚,待認出展瀚海時,心中也都犯了難。早晨在場的人幾乎都看見二位爺掐架的場景,也都甚至展瀚海的身份和分量,一邊是少主吩咐的用刑,一邊是這跋扈的展少爺攔刑,一時間他們都沒了主意。
“展少爺,求您別為難我們了……”一眾人紛紛跪在地上。這才有了他此刻指著傅殘陽爆粗口的場景!
“展瀚海,你再敢在這兒放肆,我絕不饒你!”傅殘陽被惹怒般的說。
“你試試看!”展瀚海毫不示弱的回敬,說著就要欺身上前。
跪在遠處的偶然早已聽得膽戰心驚,早晨打架的事,盟主早已知曉,晚上若是再來一架,這讓盟主如何收場!他眼疾手快的跪在展瀚海身前,攔住他那躍躍欲試的架勢:“少主!少主!傅少爺在處理幫務,您還是不要插手吧。”
“幫務?”展瀚海盯著傅殘陽冷笑幾聲:“傅殘陽,你處理的是哪門子幫務?!孤星還是逆風的人嗎?逆風的孤星早死在鍾鼓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