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稱呼愣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望向孤星時,大家都忽略了狼牙的表情,那雙被擋在水晶鏡片後麵的泛著精明光芒的眼睛瞬間透出了陰狠的殺氣。
孤星在危機中的如此表現是出乎狼牙意料的,他曾天真的認為孤星會誓死守住他們之間的‘秘密’,對他絕對的服從。這種向天下人昭告他是他哥哥的行為,讓狼牙措手不及。
狼牙知道,他之所以能騙得了睿智內斂的孤星,絕不是因為他的騙術多麼高明,完全是因為他抓住了孤星的死穴和軟肋。但是,傅殘陽和霍一飛未必會相信。
傅殘陽看著淒楚的孤星冷哼一聲,像是嘲笑他的幼稚。頂在狼牙眉心的槍口並沒有因為一聲‘哥哥’而被移開,在狼牙看來,這槍口似乎對準的他的神經,一槍就可以斃命。
“少主,他是我哥哥,失散多年的哥哥,濮陽決明……”孤星膝行到殘陽與狼牙中間,明知道跪在地上的自己,阻止不了什麼,但是,還是希望自己的存在能夠化解幹戈。
“閉嘴!”狼牙氣急敗壞的一腳將孤星踹飛。跌出一米多遠的孤星,滿臉委屈的望著哥哥狼牙,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似的,低著頭跪在地上,連小聲的‘對不起’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狼牙這暴戾的一腳雖然踹在孤星身上,但是在場的傅殘陽和霍一飛像是挨了一記窩心踹似的,心裏堵得慌。
狼牙看到傅殘陽投來的狠辣眼神,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是拆穿他身份的破綻。想要扭轉局麵和形象,扮演疼愛弟弟的好哥哥,於是衝著孤星吼:“站起來!誰教的你跪地祈求。今天我死在這兒,是我的命,用得著你在這兒哭哭啼啼?!”
孤星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分辨狼牙所說話的用意,他抬眼看著氣憤的哥哥,想到小的時候似乎很少見哥哥如此暴怒,但是,這種陌生的暴怒,像是有種魔力,吸引著孤星墮落。他很想聽哥哥的話,站起來,站到他的身後,讓他為自己擋風遮雨。但轉眼看到傅殘陽和霍一飛,看到他們眼中流露出來的心疼、不忍,又覺得這樣的眼神是自己熟悉的,這樣的眼神讓他覺得踏實,就算是跪在地上,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讓你站起來,聽不見嗎?!”狼牙再一次的向孤星發號施令。
就在孤星左右為難的時候,霍一飛一把抓住狼牙的衣領,惡狠狠的說:“你要逼死他嗎?!”
最終,狼牙還是全身而退了,傅殘陽有無數個殺了他的閃念,但是還是沒有動手。他不忍心,他的第六感告訴他,狼牙是個冒牌貨。他知道狼牙‘聽聲’的事兒,他在想,狼牙接觸孤星,或許隻是為了‘聽聲兒’,或許還有別什麼目的。他也知道,今天放了狼牙,也許以後就很難再抓住他,但不論怎樣,他都不能現在殺了他。若是現在殺了他,也就等於殺了孤星。
“他不是你哥!”霍一飛靠在院子裏的花台上,對跪在門前的孤星說道。
“他是!”孤星抬眼堅定的說。
知道不可能一句話就說服孤星,霍一飛也不在同他多說,隻是囑咐了一句:“一會兒傅哥出來,你要想好如何跟他解釋。”
傅殘陽站在二樓書房的窗前沉思,眉頭被心中的情緒紮結。思緒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逆風,看到了那個骨瘦但倔強的孤星,他無法理解,聰明的孤星會被狼牙拙劣的騙術欺騙。
書房的門被敲開,進來的是略顯拘謹,不勝以往從容親近的霍一飛。
傅殘陽轉身看著他,看到他臉頰上的青腫,此刻心中的心疼似乎遠勝早晨的暴怒。
“有事?”殘陽冷聲問道。
“傅哥,別太為難孤星吧……”
“你倒是有臉來求情!”傅殘陽似乎被一飛的這句話激怒一般,繞過書桌,欺身訊問:“你是怎麼當兄長的?!我把他留給你,你就這麼聽之任之,我碰狼牙一下,他都要死要活的,都魔障成這樣了,你還渾然不知。今天若不是被我撞見,我看等他骨頭渣都不剩,你還不知道呢!你是替他求情呢,還是替自己脫罪呢?!”
傅殘陽的這幾句話,像是一記記狠辣的耳光抽在臉上一般,霍一飛深知自己錯的離譜,矮身跪地認錯道:“傅哥教訓的是,是一飛大意了,孤星今天的處境,一飛又很大的責任,孤星的錯,我來擔,請傅哥狠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