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子不滿紂王的暴政,多次上諫,見紂置之不理,終於自我放逐在山野大澤之間。後來他成為周人的貴賓。殷滅亡後,一天,箕子路過故鄉,正是傍晚時節,見斜陽在傾圮的宮殿間一點點沉落,整個王城已被草禾掩遮,而東方的明月正緩緩升起。遙想都城當年,再看故國明月,他的淚水不禁潸然而下。他的那聲憂傷的歎息經過司馬遷的記述,好像夜風叩擊我的案頭,使我的心情也驀然沉重起來。
對城市的解讀和認知,西方國家,特別是發達國家一直擁有權威意義的話語權利。相比之下,背景大都是黃泥小屋竹寮草舍的農業中國麵對城市化課題時總是三緘其口,保持沉默狀。
然而,改革開放至今,僅僅20年,中國的城市化水平就從原來的17.9%左右上升到30%,設市城市由1978年的193座增加到現在的680座,城市轄區人口達到3.67億人。而在時日不遠的發展規劃中,未來中國的城市人口有可能達到50%以上。這就是說,屆時中國將有5億農民走進城市。這一切都表明,我國目前正處於加速推進城市化的曆史階段。
城市化是一種世界性的社會經濟現象,是人類文明發展曆程的重要標誌。城市是政治經濟和人們精神生活的中心,也是近代史前進的動力。任何進步國家都必然要經曆城市化過程。
中國對於城市化的關注僅僅是近20年的事情。盡管中國的城市現象並不比西方來得晚,但卻一直處於尚未發育的階段。我們所說的發育,主要是指現代城市的特征。文字記載和考古發現的城市,它們雖然也頗具規模,居者眾多,但城市的胚胎和血脈則是發育在農業文明的母體上。考古發掘的商代城市遺物,如青銅器,那些鼎、鬲、敦、豆、簋等等,還有代表王權的各類玉器,木質、骨質類藝術品等等,它們本身傳達的城市氣息和現代城市的特征相去甚遠。
我們的現代城市的範本,最初是帝國主義列強用堅船利炮強加給我們的。這是一個很有意患的文化現象。它很有些武攻文治的思路。大英帝國用大炮轟開我們的國門後,隨著炮彈的嘯響接踵而來的就是西方文化的入侵。正像日本學者村山節和淺井隆所說,這時的歐洲正處於西半球文化高潮期後半葉,正是歐洲文明向極盛時期發展的時候,是大文明開花的時代。而亞洲文明和歐洲文明構成了一種互相交叉的模式,歐洲文明的白天,就是亞洲遠東文明的夜晚;與此相反,亞洲遠東文明的白天就是歐洲文明的夜晚。同樣,歐洲文明的黎明,就是亞洲遠東文明的傍晚;歐洲文明的傍晚,就是亞洲遠東文明的黎明。這裏所說的歐洲文明,實際上就是工業文明。按照時間推算,第一次鴉片戰爭期間,歐洲的工業文明正是向上隆起的時期,而這時的大清帝國,正處在衰落的農業文明的殘夜。新興的工業文明有著不可一世的擴張欲望,它和農業文明相比,有著一種強勢的位差,農業文明微弱的光芒無法輝映來自西方的巨獸,而工業文明的光焰很輕易就能投射到遙遠的東方。作為一種強勢文化,它們是隨著戰爭的腳步來到東方的。它的身上濺滿了被征服者的血。
筆者采訪了諸多沿海城市,如上海、廣州、廈門、青島、天津、大連等等,從這些城市的成長中,就可以發現它們都有著大致相同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