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醫館大夫(2 / 2)

好一陣之後,婦人才從驚喜中恢複過來。

“還望先生莫怪,小婦人一時太過驚喜,怠慢之處還請原諒。”說罷,又喚過身後的丫鬟,取出一錠十兩重的元寶放於呂行身前的桌上,“這是診金。”

一隻芊芊玉手從呂行身後探出,將元寶推到婦人身前,卻是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俏美丫鬟,眉眼雖還未徹底長開,但已是初具絕色。

“這是何意?”不隻是婦人,醫館內的眾人亦感到詫異。

回首看了眼不知何時立於身後的俏美丫鬟,呂行臉上自婦人進門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此時眾人才驚覺,坐堂大夫不過是一和那俏美丫鬟同齡的俊美少年,之前皆是被呂行臉上懶散的神態加之未曾一直微低著頭,不自覺的忽略了其真實年紀。而婦人身後的丫鬟們都不禁偷眼打量這個之前被自己漏掉的“美色”。

見此情形,俏美丫鬟輕聲低啐了一口,用自認為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罵了句“不要臉。”複又狠狠的瞪了眼對麵的丫鬟們,不過顯然無甚作用,丫鬟們的心思都放到了呂行身上。

另一邊,呂行卻是語出驚人。

“太少!承蒙惠顧,診金一千兩!”聲音不大,但不妨礙醫館內的眾人將每個字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聽到呂行的話,婦人亦不免失聲驚呼,雖早已聽聞此間醫館大夫收取診金,從不按常理出牌,亦不禁有些懷疑是否是自己聽錯了。如果說坐堂大夫太過年輕,僅是讓眾人感到驚訝的話,那“診金一千兩”便是實實在在的讓眾人震驚到無以複加了。

要知十兩銀子便足以讓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過上富足的一年了,一千兩僅是付一次未抓一副藥,未開一張藥方,前後加起來不超過五句話的診病的診金,哪怕是婦人出生大富大貴之家也免不了失態。

“診金一千兩。”呂行卻是不厭其煩的再說了一次。

醫館內頓時一片嘩然,眾人心中都隻有一個想法“訛人”。

隨夫人前來的仆從們,瞪眼的瞪眼,挽袖子的挽袖子,大有主母一聲令下,就衝上前去將這個漫天要價,當自己一行人是傻蛋外加早就看不順眼的少年抓起來揍一頓,勾搭自己身邊的丫環姐姐們不說,身邊居然還有個天仙似的人兒伴在身側,這般想著,仆從們自己都覺得不上前揍這個家夥一頓,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如果呂行知道此刻仆從們的想法,一定會大呼冤枉。就連動了心思的丫鬟們也對呂行如此訛詐主母心生不滿,雖談不上厭惡,但也再沒了之前的好感。

不過好歹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仆從,主母沒有下令,不管內心想法如何,都不曾妄動。

“僅是寥寥幾言,先生便要從奴家這裏取走白銀千兩,怕是不妥吧!”過了這麼一會兒,婦人已從之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並沒有因為呂行的年紀而有半點輕視,但這一千兩雖算不得什麼,卻也不能如此當一回冤大頭。

坐直了身子,端起茶杯才發現杯中無水,訕訕的撓了撓頭,看了看身旁莫名其妙生氣的俏美丫鬟,又將杯子放了回去,明智的沒有叫她添水,望向婦人,“一千兩,很多嗎?”

很多嗎?換個人,換個地點,婦人有太多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當然尋遍長安城內,也無人敢這般行事,除了此間。但此時此刻家世、身份、以及懷中的愛子都讓她無言以對。讓丫鬟拿出千兩銀票,遞魚呂行身旁的俏美丫鬟,臨走時亦不忘大戶人家的氣度,再次道了聲謝,轉身領著一眾悻悻然的丫鬟仆從離開了醫館。

見得婦人一行離去,醫館內又熱鬧了起來,該看病的看病,該抓藥的抓藥,沒有一人被剛才的“診金一千兩”嚇得離去。當然直至最後一位看病之人離去,呂行也未曾再收過千兩的診金,少則分文不取,多則亦不過百兩。

起初醫館內的眾人雖被“診金千兩”嚇到,但皆知自呂大夫坐堂的三日以來,所收診金,看病之人都有能力支付,隻不過最初難免被固有的常識所誤導,回過神來後,雖依然驚訝,但也不至於震驚了。

“眉兒,今日為何生氣啊?”呂行突然沒頭沒腦問了句。

被喚作眉兒的俏美丫鬟,耳根子瞬間紅透了,跺了跺腳,氣鼓鼓的瞪了眼呂行,轉身跑走了。

“呂行!呂大大夫!哈哈哈……”剛準備跟上去弄個明白的呂行,聽見某人的聲音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停下了剛邁出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