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藝術中心有很多供遊人休息的座椅,趙雨朦和燕子奔著一個臨窗的地方而去。
邊吃著伊利雪糕,燕子邊和趙雨朦肩並肩地走著,突然,她鼻子猛地吸了兩口,問道:“什麼味啊?”
“雪糕的奶油味。”
“不對!”燕子再次吸了吸鼻子,說道:“雨朦姐,是大蒜味。”
趙雨朦聞言臉色有點尷尬。
燕子就像一隻頑皮的小狗辨別媽媽身上的氣息一樣,湊近趙雨朦狠狠地吸了幾下鼻子,說道:“雨朦姐,是你身上的味道。”
趙雨朦掩飾不過,呐呐地說道:“嗯,在廚房裏幫忙切佐料時留下來的味道。”
“哦。雨朦姐,你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酒店裏的吧?一個主管幫廚房裏切什麼佐料啊。”
趙雨朦敷衍道:“閑著也是閑著。”
燕子扇了扇鼻子,一副惡心的樣子跑開了,說道:“買不起法國香水,你也不能弄一身的大蒜味在身上啊?和你出來逛街,真沒麵子。”
“好哇,燕子,你嫌棄我。”
“不是嫌棄你,是嫌棄你身上那股味。”
……
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窗外,翠竹玉立,窗裏,輕音樂飄渺。趙雨朦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沉浸在一種好久都不曾有過的輕鬆感受裏。
“雨朦姐,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吧?”燕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趙雨朦沒鬧明白她說什麼?正準備吃一口雪糕的她停住了,納悶地問道:“瞞你?我有什麼事好瞞的?”
“還沒瞞?”燕子說道:“你自己說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啊?”
“怕人詢問,瞞瞞瞞。”見趙雨朦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燕子伸出三個手指頭,晃了晃,“一連三個瞞啊,你還說沒瞞?”
哦,這事。趙雨朦反應過來不由得笑了笑。前兩天早上,她靠在床頭順口背的那幾句《釵頭鳳》而已。
趙雨朦看著燕子,完整地朗讀道:“怕人詢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什麼?雨朦姐,還要哭著瞞啊。”燕子聽完,有點心急起來,說道:“雨朦姐,到底什麼事嘛?”
那天,迷迷糊糊地聽到趙雨朦的“瞞瞞瞞”,喜歡睡懶覺的燕子不可能戰勝瞌睡蟲去管別人的閑事,現在,她人清醒得很,自然就要過問了。
燕子的單眼皮在她著急時,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眉毛往下走,眼角卻往上揚,像是兩隻小蝌蚪蹦躂到了她臉上,趙雨朦看了覺得很有趣,就又有了逗她的心思。
“唉!”趙雨朦重重地歎了口氣,幽怨地說道:“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趙雨朦是一個感情豐富細膩的人,很容易地她就進入了唐婉那種幽怨的境界。
這個玩笑、這種幽怨,對沒腦子、沒心機的燕子來講,開得有點大。她何止是急?
“雨朦姐,有什麼難事,講出來嘛!”她一把抓住趙雨朦朧的手,直搖晃,說道:“雨朦姐,說出來嘛,我幫你。”
你幫我?你自己都稀裏馬虎的一個人,怎麼幫我?趙雨朦心裏笑道,沒說什麼。
“快說呀,雨朦姐,你想急死我啊。”
逗就逗狠一點,往死裏逗。
趙雨朦仍然不說話,隻是用一雙淒楚的眼睛看著燕子,似乎在告訴燕子:沒用的,我的悲傷就讓我自己承受好啦,不勞你的大駕了。
燕子可是個認真的人,她認定了趙雨朦這個人,對她感到難難難的事,對她要瞞瞞瞞的事,怎麼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