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暮抬頭看他,愣了神,手伸向傾歌的頭,入手軟滑,的確是貓耳。“子暮,怎麼了”傾歌疑惑地摸向自己的頭,“啊!耳朵!”又顫微微地把手伸入被子,徹底目若土灰,“…”
“子暮”聲音中有無限的驚慌,下一刻,傾歌不見了,留在床上的是一套衣裳,從中鑽出一隻小貓咪。頭上是一綹紅色的毛,全身為黑色,“子…喵”
小貓感到耳朵不舒服,搖頭晃腦搖出兩團紙
又被自己尾巴吸引“喵?”小貓追著自己的尾巴轉圈,終於把自己轉暈,癱在床上。
喵?”林子暮伸出手撫摸它,卻被小貓擦著指尖逃開。連靈智也封閉了嗎?你到真不食言,留它一命就是一命,多一點都顯奢侈
窗門大開,微冷的山風吹進來。小貓好奇的看著窗外,不想和身邊這個雖帶微笑,卻極其沉悶的人呆在一起
一躍而起,往明亮的地方撲去。卻被一到無形的屏障阻回,跌回床上
“喵”小貓不甘,又撲出去,同樣被撞回
正待再試,卻被那人一把抱住,緊緊的桎梏讓它窒息。小貓張牙舞爪地表明自己的威嚴,銳利的爪子滑過林子暮的臉,一串串血珠冒出來,在如瓷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目
小貓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爪子,心裏似乎不太好受。那人溫柔地說,“傾歌,我會讓你變回來的”
小貓感到那人放開了它,立刻準備逃竄,奈何四肢酸軟,沒辦法按大腦的意願行事。“喵”發聲抗議
那人不理會,雙手交疊放在小貓的腹上。小貓隻覺得一陣暖流湧入腹中,很舒服…但隨之而來的便是骨骼被迫生長的巨痛,“喵~”
“傾歌,快好了。忍一下。”那人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卻依然不把手鬆開
“阿~”尖利的叫聲穿破小城的空中,貓耳少年雙目圓睜的看著上方,一動不動。
破廟中,無相正在打坐,原本閉著的眼,唰地睜開,光華流露,“真是舍得,毀百年修行,就為了一隻尚不成形的貓妖”眼又合上,莞若塑像
林子暮平息了一下體內亂竄地妖力,又急忙檢查傾歌的情況
耳朵和尾巴沒有辦法恢複了,兜了一轉又回到原點訥。初見時,那貓耳少年瑟縮在牆角,髒兮兮的小手捂著耳朵。一臉驚慌,像極了自己最落魄的時候
一時憐憫,伸手:
“呐,要不要跟我走,我會陪你到生命的盡頭”
那少年抬頭,竟有一雙極漂亮的眼,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悄悄放開一隻捂耳的手,又像想起什麼,縮回手,死死捂住耳朵,拚命搖頭
繼續保持伸手的姿勢,“來,我會陪你到生命的盡頭”不許永遠,怕等不到那天
那少年,把自己團成一團,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被什麼傷害了呢,這樣怕相信
“來,相信我”
“你…你不認為我是怪物嗎?”邁出第一步太困難,這個溫柔笑著的人是錯覺嗎
“呐,你看”
少年驚疑看著他身後
那緩緩長出的,是尾巴嗎?雪白的尾,一共八條,如屏扇般展開,奪天地光華
“呐,我和你一樣”
髒兮兮的小手搭上了伸出的手,再相信一次吧。
“我會陪你到生命的盡頭”
現在,傾歌又恢複初見時的模樣,會不會刺激他。
很快,林子暮就知道自己的擔心存屬多餘。
“唔?”傾歌的眼睛漸漸有了神采,“你…你是誰”
臉上的笑容僵住,是記憶遺失了嗎
“喵,你是媽媽嗎?”貓咪都把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東西認作母親。撲上去抱住林子暮,噌噌噌,胸口的地方有東西咯到自己,換到頸窩,繼續噌
除了會說話,有些許人型,這根本就是一隻貓嘛。靈智果然隻能修煉,外力不可造就
反手抱住眼前的大型貓咪“你叫柳傾歌”
不把念珠逼出來,傾歌是沒有辦法恢複了。剛才自己已經試過了,行不通。或者就在體內催毀它,可是怎麼舍得…
那麼,隻有求助他了。
翌日,林子暮帶著傾歌朝破廟出發,原本可以用妖力直接飛到那裏,卻為了顯示誠意,一步一步走去
一路上,傾歌很不安分,蜻蜓,小花,對他而言都是個新奇的世界。幸而他還算黏林子暮,往往跑不了多遠
理了理衣裳,不顯狼狽。就在廟門外站住
“大師,菩薩心腸,請看在傾歌修行不易的份上,饒他一次”吐字如珠玉落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