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犛
二青犛狡黠。它毛色發黑，毛尖上像在冒油，渾身閃光。放牧它吃草的時候，它就在溝沿、田角偷偷地磨角，它的角磨得尖尖的像兩把錐子。
一青犛喜歡開頑關，愛坻人。拉它的時候，要提防它，放長繩，離它遠點。要不、，冷不防它從後麵給你一柢角，它尋開心你可愛不了。
有一次二青犛在水渠裏吃草，水渠邊上的草長得又肥叉嫩。它邊舒舒服服地吃草一邊偷偷摸摸地磨角；它吃草吃得腰身兩測的食囊鼓鼓的它磨角磨得尖尖的。當它草飽水足的時候，野眭一發作，突然掙脫繩子，一躍上了渠岸瞬間就飛奔百米之外，這使放牛的人大屹一驚！人們隻說牛性慢，那知牛飛跑起來並不皿於馬的薛馳。
放牛的人萬分焦急。二青犛也是一頭有名的打牛，怕它遠走打架去了。
幸好：青犛懂得人性，它終於在百米之外停住了。它回過頭來，狡黠地望營跟它朝夕相處的放牛人。
放牛人輕輕地走了過去從地卜把抓起長繩。二青犛變得十分馴順地被拉到池塘邊。
二青犛在池塘裏高高興興地泡了一陣子水，然後上到岸來臥在樹蔭下。太陽的光斑從枝葉間篩落到二青犛油黑的身體上，它一邊舒舒服服地休息一邊香香甜甜地反芻。
一隻牛虻飛來了，落到二青犛的身上。放牛人急忙揮起巴掌打死牛虻。二青犛感激地望著放牛人，它感情深沉，眼光狡黠而善良。
小青犛
小青犛精幹。它個子小一些。但非常結實，渾身閃耀著青春的光澤，它精力飽滿、機警靈活、銳敏勇捷。它有像兩把鋼刀似的雙角，磨得十分鋒利，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放牧的時候，牛吃起青草來嚓嚓地響，發出一種清脆的聲音，而小青犛吃起青草來，那嚓嚓聲更是悅耳。別的牛分鍾吃六十口草，而小青犛一分鍾吃一百口，嚓嚓嚓嚓，幹脆利落，快速如風。
小青犛獨居牛攔的角，中間隔著粗木欄杆。有一次。凶猛的大青犛忽然發現長長的牛欄對角上的小青犛，它一聲尖嘯，掙脫鼻栓牛繩，跳越母牛和牛犢，猛撲小青犛，揮角把大欄的粗木劈斷了兩根。但是小青犛雙日圓睜，虎視對方，不為所動。小青犛的威武不屈的沉著神態，反而使大青犛不與爭鬥，慢慢地退回去了。
春天到來了，冬眠的大地蘇醒了，冰消雷化，暖氣上升。這時正是春耕的季節。農場的遼闊土地，需要開犁。而第一條犁溝是大田開犁的標準。第一每犁溝開得直，大田的春耕就整齊，有利於播種密植、中耕除草、灌溉和收獲。
這第一條犁淘的開線，隻有小青犛能夠勝任。
小青犛開年第一次被套上了犁鏵。它站直身子，昂起腦袋，兩眼直視前方。重任在肩，它顯得多麼莊嚴嗬。
鞭子沒有落到小青犛的身上隻聽見在春天的晴空！劈啦響，小青犛拉著犁鏵端正起步徑直向前。它微微低頭，身子稍為前傾，四蹄矯健，步伐穩定。犁鏵過處，它的身子後逝均勻地掀起了黑色的泥浪。
一條寬度如一的犁溝逐步伸展在大田的中軸線上。
小青犛一口氣就開出了第一條千米長的犁淘。這剛剛被犁過的田地，發散出新鮮的泥土香。群鴉飛來，在新犁翻的田十上爭吃肉蟲。
小青犛犁出的第一條犁溝是這樣筆直，眼望去，沒有一處彎曲。即使你架起經緯儀來測量，也會驚歎小青犛取直的本領。於是，按照著小青犛開的犁溝，牛群紛紛下田，依著第一條犁淘的直線春耕大田。
春耕後的大田整齊如織，莊稼茂密，均勻成行，根深稈粗，穗長粒飽，是小青犛的四蹄第一個踏出！稔熟年豐……
原載《藝叢》1980創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