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竹溪--巴山夜雨(1 / 3)

竹溪是鄂西北最邊遠的小城,古代也是庸國之地,與竹山是姊妹城。

竹溪縣西的關埡子與陝西的平和縣接壤,縣南的豐溪與四川的巫溪縣比鄰。

竹溪縣城位於產水稻和小麥的水坪與花橋山備平原的中心,近處地勢平坦,氣候溫和,像碧玉盤浸養著一顆大青螺。而離城遠處海拔兩千多米的大營盤和金頂山九月就飄雪,像兩尊銀盔白甲的力士在守護著縣境。

千姿百態的竹溪,與她的姊妹竹山媲美。

中峰露水集出竹溪西關,過花橋,就到了中峰。前麵不遠就是與陝西省接界的關埡子,雄關殘破,城堞依稀可辨。中峰這一帶,春秋戰國時秦楚爭奪頻繁,早上還是被泰國占領,而到了晚上又被楚國奪過來了,是史稱朝秦暮楚之地。

就在這古戰場上,今天,在社會主義新農村,卻成了有名的中峰露水集。

頤名思義,所謂露水集就是太陽還沒有把早上的露水曬幹以前的種早市。每當晨光熹微,市集就開始忙於交易!,而到不了上午九十點鍾,就散集了。這是勞動人民活躍農村經濟的一種創造,既不耽誤田間生產,又能進行集市貿易。

露水集的高潮,在太陽剛剛出山的時候。長長的一條中峰大路,人如潮湧,傳來熱鬧的市聲。

薄霧還流蕩在大路上,而早晨的太陽已經照得中峰的山頂嶺腳綠光耀眼。就在這個時候,露水集的人潮不斷增漲。四鄉來趕露水集的,就像前來參加盛會似的,個個笑逐顏開。賣的,貨物很快脫手;買的,稱心如意。

露水集上,貨源充足,生意興隆。豬仔、牛犢、木棕、煙葉、木芋豆腐、豬肉、雞鴨、蛋類、毛粟子、香櫞、柿子,挑簍、掛籃……日常吃的、用的、樣樣俱壘。

這山鄉物產豐富,而且品種多,質量好。豬肉鮮美,膘厚五寸;大白菜葉大心實,每棵有六七斤重}雞嫩鴨肥,蛋大鮮亮;磨盤柿金黃,牛筋柿火紅;香櫞氣味濃,毛栗子甜脆;特別是豬仔毛淺皮紅,胖敦敦的;牛犢身軀高大,毛色油亮。

趕露水集的社員買賣公平,男的忠厚純樸,女的笑臉迎人。買賣雙方都很和氣,低聲細語,謙恭禮讓。

當你走到木芋豆腐挑子跟前的時候,那凝結成墨玉似的食物使你感到驚奇。人比食物更誘人,賣木芋豆腐的姑娘就會含笑地招攬你買一斤嚐一嚐。

當你走到賣毛栗子的小男孩跟前,捧起他籃子裏的小毛票觀賞得意趣正濃的時候,孩子就會既天真又樸實地告訴你說,這從山上采來的野果子叉甜又香。

當你走到賣柿子的挑子邊的時候,賣柿子的小夥子就會一手拿個磨盤柿,一手拿個牛筋柿,雙手舉到你的麵前,慷慨地要你先嚐一嚐,口口聲聲說不甜不買。

當你走到賣香櫞的年輕媳婦身邊的時候,你拿起一個香櫞聞一聞,清香撲鼻,很想咬它一口。年輕媳婦就會在輕輕的笑聲中半開玩笑地告訴你說,香橡不是吃的,要是夜裏把它放在枕頭邊,做夢也是香的。

中峰露水集就是這樣饒有風趣。

竹溪生長有一種叫做幹枝梅的木本花叢,霜打落葉,雪天開花。這不由得使人聯想起中峰露水集正像幹枝梅一樣,冬閑時節,市集更加繁榮,每天曙光照臨,趕集的人成千上萬,正像幹枝梅冬來繁花滿枝。幹枝梅用繁花迎接來年的春天,而中峰露水集卻用豐富的山區物產迎接祖國新的一年。

秦冠

在龍王埡的崇山峻嶺中,有一處年產十多萬斤的蘋果園。秋天豐收的蘋果藏在山洞中,可以吃到來年的五月。

這龍王埡蘋果園生產的蘋果,有黃橙橙的金帥,有紅鮮鮮的元帥。這些名貴品種的蘋果,是人人喜愛的,而龍王埡蘋果園最有名的是秦冠。

秦冠皮薄光潤色青如翡翠,肉細多汁,甜脆可口,勝過含糖高的金帥和元帥。這是一種高級品種,豐產,抗病,五年的樹就能結果每棵高產一百斤,最大的每個九兩半。人們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蘋果,真是垂涎欲滴,驚喜欲狂。吃它的時候,要雙手捧著咬,簡直是蘋果王。

秦冠,是引陝西秦嶺的蘋果培育成功的一種極其優良的品種,意為秦嶺冠軍之果。培育這種優良品種蘋果的技術員,名叫楊巧生,是華中農學院的畢業生。他畢業後,就在龍王亞一直工作了十三年。高山地區,夏天雨霧蒙蒙,冬天大雪紛飛。經過多少個寒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白天,山風刮倒了篷寮,黑夜,山腰石屋孤燈,他刻苦鑽研,才從幾十種蘋果的培育中取得秦冠這一新品種的成功。

老楊生於七月,俗稱為巧月,因此,他名叫巧生。他的工作就在這個巧字上把一般的秦嶺蘋果巧妙地培育成為碩果秦冠。這當中灑下了他大量的汗珠,灌注了他大量的心血,而且付出了他最美好的一段青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