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先帝，先帝對衛某是頗多眷顧的，現在的
這位……怕是容不得旁人分權吧。重華，你也
變了，若是以前，你是萬不肯參與人情周旋
的。”
雨化田抬眼看他，“但衛大哥永遠是我大
哥。隻有你會這般維護我。”
衛若驍似乎不習慣這樣的雨化田，躲避他寒星
一樣的目光，說：“那自然是，你不必擔心，
隨行的人是咱們的人。”
“那——京裏的人？”
“京城守備沈儒？他是個糊塗的。”
雨化田閉了眼凝神，忽而一笑，璀然生光，芝蘭莫可擬！衛
若驍不過淡淡一視，雨化田說：“我這次是來
真的，怕是要害死你，你不怕麼？”
衛若驍別過臉，看不出情緒，說：“你嫂嫂和
侄子我已安頓好。”
雨化田也是默默。半刻，起身靠在床上，偏有
一種別樣的慵懶和柔順，他說：“朱佑樘，他
是不會放過西廠的，也不會放過我的。”
衛若驍玩弄著佩劍的流蘇，猶豫地說：“今上
雖多疑，卻並非趕盡殺絕之輩。”
雨化田搖搖頭：“他怎會容得下……我是罪妃
萬氏的‘餘孽’。西廠又掌控了不少錦衣衛，
換做我是他，也容不下西廠。”
衛若驍道：“萬氏？他並未苛責她，甚至並未
殺她族人。”
雨化田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連你也相信？他
不過是假仁假義罷了，若涉及到真權實力，那
會輕易幹休。你怕了？”
衛若驍笑道：“你這是什麼話。”
雨化田側了側身子，淡淡月光下，他清瘦的身
子像是一支鬆枝，淡極始豔。衛若驍仿佛沒看
到，隻是鄭重的說：“你千萬小心，我總覺得
事情發展的過於順利，你要小心……皇後。”
“她不過一介女流，國子監之女，手無縛雞之
力。”雨化田哂笑。
衛若驍卻若有所思地沉默著，雨化田有些索然
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怕我？”
衛若驍這才不得已地把臉略轉過來，看著那張
熟悉的臉：“怎會？”
“從進來開始你不曾多看過我一眼。”
衛若驍深吸一口氣，說道：“芳華湛湛，不敢
逼視啊。”
雨化田一愣，再不言語。
衛若驍也不再說話，神凝紫府，蜂腰反擰，輕若驚鴻地沿著帳頂的縫隙鑽了出去。
雨化田才歎口氣：“你這是何必，我不再是當年那個雨化田了，不要再擔心我會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我是有喜歡
的人了。你這樣幫我，是內疚嗎？你啊，對世俗的眼光還是這般在意……”
這夜才過了小半，雨化田想著那個讓他身心柔軟的人，轉了轉手上西番蓮花樣式的指環，靜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