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見,當然是為了見你!”馮銜玉好似開玩笑般呷一口茶,笑道,“八年前我費盡心機都沒能得到你,如今有了機會,豈能錯過?你從建陽逃出來後,不知那紀宗文是如何得知你在翠和山莊,也不知他是如何得知我要來見你的,總之他十分害怕你我聯手,我獨吞寶藏,便想在你我見麵之前,殺人滅口。”
“消息應該是吳紫鴛透露出去的。”陶清客沉思半晌,緩緩道,“那時我和小善已然失蹤,他們還急著要殺你,應該是怕你知道後返回安全之所,錯失良機。吳紫鴛居心叵測,可見一斑呐。”
“她再如何厲害,終究也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啊!”馮銜玉別有深意笑道,“當日我身陷絕境,命懸一線,怎就如此之巧,半路殺出你這個天兵天將來?可見你果真是我命中福星,心至緣來。若有你相助,十個吳紫鴛也不在話下!你我之緣,何止於此?”
陶清客含笑不語,半晌輕輕道:“緣止何處,八年前我不就說清楚了麼。”
“你還是一如繼往的固執啊!”馮銜玉淡淡的語氣難掩一絲失望與惆悵。
“我為將軍引薦一人如何?他聰明絕頂,滿腹韜略,最重要的是,有一顆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和遠大抱負。”
“哦?”馮銜玉沉吟半晌,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是——”
“蘇澄!”陶清客從容笑道。
“蘇公子身陷囹圄,生死不明,蘇氏被抄家,下場淒慘,我都已經聽說了。大隆朝失了這股清流,如今一片烏煙瘴氣。我已有意南下,若能得此良才,亦是萬幸。”
“如此甚好。”陶清客笑道,“這樣我借將軍之力達到目的後也不會太愧疚。”
馮銜玉聞言,不禁失笑:“你呀,做什麼事不是成竹在胸,勢在必得。得了便宜又賣乖,哪裏還愧疚?可憐那尤老夫人就著了你的道兒了,病急亂投醫都找到我這裏來了。”
“噢?”陶清客被他戳破也不惱,嗬嗬笑道,“找你做甚?”
“我也納悶呢。聽那位文姑娘說,老太太是想請動郝雙珠為她做說客,知道守雲與他私交甚密,而我又是守雲的主公,便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陶清客微一皺眉,心內有些好笑,如此宛轉曲折的說情,也難為老太太想得出來,可見真是急昏了頭了。
“那位文姑娘也是個頗有主見的奇女子啊。昨夜本來是代尤老夫人請我的,結果她反而懇求我去說服頑固不化的老太太。她說陶小善從小孤苦可憐,沒有父母,把你當成唯一的親人,如果失去你,即一無所有了。如此古道熱腸,令人欽佩啊。”
陶清客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從馮銜玉那裏出來,已是傍晚。抬頭看看天色,陶清客心裏忽然強烈地思念起陶小善來,便施展了輕功,飛一般地奔回兩人所住的小院。陶小善早聽到腳步聲,笑盈盈撲進他懷裏。
“今兒個躲在屋裏不見人,什麼事都沒做麼?”陶清客軟玉溫香抱滿懷,愜意滿足,親親他的額頭低聲調笑道。
“什麼叫躲在屋裏不見人!”陶小善惱怒的抬眼,憤憤抗議道,“我是怕那老太太見到我心煩,橫生事端,息事寧人罷了。我可沒閑著,做了好多事呢,不信你去問阿珠!”
“噢?她來過了,給老太太當說客麼?”陶清客明知故問,笑得一臉燦爛。
“怎麼會呢!”陶小善輕歎一口氣,便把郝,風三人的情愛糾葛一一說與他聽。陶清客頗有些意外,微張嘴巴沉思不語,半晌才幽幽道:“你們這些孩子,心事未免太深沉些,如今變成這樣,走哪一步都會有人受傷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