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秋找段曉妮報到的時候,段曉妮對藍秋說:“找你回來有重要任務,你看看這篇文章。”
藍秋接過段曉妮遞過來的報紙,是一張《中國教育報》,上麵的文章是《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深化教育改革,全麵推進素質教育的決定》。
藍秋掃了一眼題目後,說:“這是去年發表的文章。”
“說的就是去年的文章,現在,全國很多地方都申報素質教育實驗區,我們也不能落後,局裏班子研究過,要準備一些材料,爭取申報成功。你準備下。”段曉妮說。
“我先寫個方案吧,然後,領導再研究下。”藍秋說。
“行,你看著準備吧!”段曉妮不知道具體怎麼做,隻能等藍秋寫出來再交給班子討論。
“那我先回去了。”藍秋說著,就要回自己的辦公室。
段曉妮叫住了她,“我還沒說完呢!”
“還有什麼事兒?”藍秋問。
“還有一件事,現在是‘三講’教育‘回頭看’階段,前一階段的材料你不是都寫過嗎?這次,你還要接著寫。”段曉妮布置著。
“從‘三講’教育開始,我一直寫稿子,當時說黨辦人少,忙不過來,可我們行政辦人也不多,‘三講’教育開展了三年,應該轉變下了,回頭看部分的資料應該讓他們準備。”藍秋說。
“你是想推諉工作嗎?”段曉妮問。
“我不是推諉,各辦有各辦的工作職責,我是希望局裏能夠執行製度,各司其責。”藍秋說。
“這個工作是我主動爭取來的,黨辦那幫人能幹好麼?你就好好寫吧,寫好了對你有好處。”
“我沒想過這些,如果沒人寫,我就寫,而且還要寫好。如果有人做,而且比我做得更好,我還是做好我的本職工作。”
“你有什麼本職工作,借來的,就是哪裏需要就去哪裏,這一點你都不懂,還在機關混什麼呢?寫吧,說不定寫好了,書記會提拔你呢!”段曉妮說。
“段主任,你知道,我可不是混的,我也沒想那麼多,雖然工作任務重,但我會盡力。”藍秋心裏明白,有些工作並不是她的工作範圍,但是,在局裏似乎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借調來的人員,即使也有崗位職責,但往往不會按照那個職責去做,隨時要做好準備,哪裏需要去哪裏,哪裏有工作,就到哪裏去。
她還想跟段曉妮理論幾句,但是今非昔比,段曉妮是她的領導。小時候,段曉妮就一直想超過藍秋,但是事與願違。而現在,段曉妮終於超過了藍秋,她在心理上就有一種優勢,更因為藍秋至今還單身,而段曉妮已經有了兒子,段曉妮在藍秋麵前,更有一種優越感。
藍秋太熟悉段曉妮了,她不會因為藍秋與她是從小的同學而關照藍秋,甚至,每當在關鍵時刻都會給藍秋傷害。這樣的傷害多了,藍秋已經習以為常。她把藍紫銘推薦給她的那本書讀了一遍又一遍,從中找到了一些與自己所處環境的共同點,關於遇到阻礙時的應變技巧,藍秋現在已經運用自如。每當受打擊時,她都會盡量放鬆心態,不讓壞情緒影響自己的心情。
藍秋認真查找了以前《人民日報》發表的評論員文章《認真“回頭看”——五論把“三講”教育繼續引向深入》,受到了很大的啟發。文章中指出:“集中教育是整個篇章的上篇,集中教育結束後的深入整改是下篇。衡量‘三講’育是否真正取得實效、不走過場,包括廣大幹部群眾對‘三講’教育的評價,主要看下篇。如果集中教育搞得不錯,而深入整改工作沒有跟上,整個‘三講’教育的成效就會大打折扣。”根據這些內容和要求,藍秋聯想起教育局的“三講”工作,應該說,還不算過關。走形式、走過場的時候多,如何剖析領導班子存在的問題,讓教育局領導班子在“三講”督導組麵前順利過關,藍秋絞盡了腦汁。
藍秋讀著評論員文章,結合自己單位的情況,確實如評論員文章談到的那樣:“少數單位存在鬆勁兒情緒,覺得‘三講’大功告成,深入整改隻是收尾工作,可以慢慢來;有的潦草應付,或隻是做表麵文章,將整改方案束之高閣,使整改工作流於形式;有的有厭倦情緒,對整改工作抓得不緊,收效不明顯。”這篇評論員文章就像了解這裏的情況一樣,整改方案藍秋寫完,就發給了各位局長,需要記筆記的都互相借來抄,應付檢查,開會一言不發,煙霧繚繞;下班打麻將,段大軍帶頭,這些跟“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的原則相差太遠,現在寫材料,讓藍秋確實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