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微笑著說:“他們都這樣了,你不這樣來這裏幹什麼?”說完這話,臉上流露一絲不易被覺察的蔑視,或許她會在心裏想,臭男人裝什麼裝。
李先後的火“嘭”一下就上來了,臉一紅回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身為人民法官就得為人正直,你坐到那邊去。”
小姐感覺這男人奇怪,還是厚著臉皮拉他胳膊並愛昧地說:“哥哥不要這樣嗎,看你一臉嚴肅快把人家嚇著了,法官衣一脫你總還是男人吧?是不是賺我醜啊,可我很會玩兒啊,包你滿意。”
“說什麼呢,誰是你哥哥啊,要不然你就出去?”
“哥哥,你這不是砸我飯碗嗎,我哪點不好啊?”
“你沒有錯,我也不會說你不好,老板更不會怪罪你。現在,要麼你出去,要麼我出去?”
“你真的……”
“你去吧,我在這等他們。”
小姐顯得無奈而又有婉惜地看了李先後幾眼,還是不情願地慢慢走出房間,沒忘了輕輕地把關上。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走吧,不知道往哪去,喝多了酒頭還暈疼著,不走吧,坐在這兒百無聊賴,電視上的歌一首接一首的換著,有他喜歡的革命歌曲和上世紀六七十年流行的俄羅斯的好多精典歌曲,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卡秋莎》和《紅莓花兒開》等,更有著曾經讓他青年時衝動不已的《在哪遙遠的地方有個好姑娘》,現在聽著卻沒了一點兒激情了,也有現在小青年們喜歡而他不愛聽的,又如講大白話一樣的爛歌兒,他早已沒有了要高聲歌唱的衝動,更沒有起身換一下或是讓它停下來的思想,腦子裏胡亂想著一起來的幾個朋友。這幾個家夥,都是怎麼搞的,平時都是人模狗樣的,怎麼見不得腥兒,對得起老婆嗎,你們怎麼樣隨你們的,還把自己扔在這染缸裏,出去了這個門我就是不黑也滿身是墨,難怪好多女人罵男人是吃屎的狗,看來,真是沒罵錯。
還是有一次是幾個人一起去一個先開放起來的城市去考察,晚上吃完晚飯,有人提議難得來一趟這樣的城市,非要去體驗一下異性按摩,大家都熱情高漲的支持,他的嘴張了幾張,還是沒說出不想去的話,怕大家笑話他老土,更怕自己成了眾矢之的,一個人太不入群招到大家共憤就不好了,所以,他隻得跟著一起去了。
去到店裏,很多小姐一並排站哪兒讓這些男人選,他們各人領走一位不知了去向,分給自己的小姐剛要把小房間的門關上,他就吩咐她說:“開著門吧,你還穿這身整齊的衣服,隨便給我按幾下就行了。”
“你們可是交的全麵服務費,光按摩你不怕虧?”
“說實話我根本就不願來,你給我捏兩下走吧,該幹嗎幹嗎去。”
“那好吧,大哥真是好人啊。”
小姐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也真是胡亂在他身上捏了幾個,又草草地拍了幾下問:“行嗎?”
“行,你去忙吧。把門給我關上。”他翻了個身,這才敢大膽的仰麵而臥。
最典型也是最尷尬的一次,是一個老兄下海早,去南方發財了非要請他的客,大吃海鮮後還要搞點小活動,說是去洗個澡吧,他以為洗澡就洗澡嗎,這是很平常的事,誰知道還是有另類的洗法。又是剛進去就各自分開,一人一個小房間,沒多久就進來一個小女孩子,穿著又透又露的衣服,他都不敢正眼看人家,急忙讓她出去,說自己洗完再請她進來。他認為人家又是來按摩的,結果那小姐關在門外大哭起來。他聽了一下子被嚇著了,急忙穿好衣服,把小姐請進來問:“你哭什麼啊,你這樣哭,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有話好好說,你哭什麼?”又把他法官的態度拿出來,嚇得那小丫頭結巴了一會才回他話。
她說:“我是剛來這裏不久,因為是新人就一直在大廳裏陪客或端茶倒水搞服務,得到的報酬和小費自然也是最低的,我家裏有生病的父親和等著寄錢回家上學的弟弟,他們都等著我寄錢回去,可是我一直收入很低,我求了主任好幾次,今天才被第一次安排在包間來服務,這不,還沒進門呢,你也不說我哪不好就把我趕了出來,領班知道了,一定還會讓我去大廳工作,就是看不上我,你也得說我哪不好吧?這樣不明不白的把我關在門外,我能不傷心嗎?”
“原來是這樣啊,那好吧,你就在房間裏吧,我們一起坐這兒等著他們完事兒。隻是,你別再哭了,那樣不好。”
“嗯。”
“你今年多大了?”
“我看大哥是好人,就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還沒過18歲的生日呢。”
“那你不是才17歲嗎,怎麼這麼早就出來做這種事了,你家裏人知道嗎,這兒的老板也是違法的啊?”
“噓”小姐用手在她的小嘴上做了個不讓說的動作。“我有身份證了,身份證上的是改過的年齡,是20歲了。”
“那怎麼可以啊?”
“沒辦法啊,我家是雲南山區的,阿爸為了讓我和弟弟都上學,總是去別人不敢去的山崖上采一種很貴重的花草叫蘭草,也許我一說你就知道,可是我阿爸采的並不是世麵上賣的那些普通而常見的蘭草,而是山上自然生成更是世上獨一的那種蘭草。這樣子,那蘭草才能賣出個好價錢,我們家那時候也曾經為賣蘭草得來高收入,一家四口人高興而幸福的過了幾年好日子。村子裏人很羨慕我阿爸的膽量卻不敢學著去冒險,他們都說那些奇草是有靈性的,沒有緣是采不到的,就是硬采到了,也會出意外的,有人還說我阿爸跟蘭草有緣,跟山神也有緣,所以才能時常采到奇珍異草。這事兒啊,其實並不是他們說的那麼神奇,理由很簡單,就是要膽大心細。記得阿爸曾經在我的好奇下偷偷告訴過我,他讓我不要告訴別人,這是我們家的秘密也是傳家寶。
阿爸說,我爺爺小時候上過幾年私塾,先生是個蘭草迷,先生上幾輩都因為采蘭草時不堪摔死在山上了,到了先生這一輩,他母親還在懷孕時先生的父親就不幸摔死了,等鄉親把先生父親抬回來時,他隻有一口氣了,臨終時告誡妻子,他死不瞑目,因為他找到了一株世上絕有的蘭草。說完話人就沒氣了。先生的母親痛哭著咬牙發誓,絕不讓兒子再重蹈覆轍,餓死不再采蘭。可是那種天生的遺傳卻是母親打不掉折不斷的,先生雖然從小就學識字,長到十幾歲時,總是有種想上山的欲望,盡管先生的母親囑咐周圍的所有人,不許誰告訴先生關於父親的遺言和死因,先生還是聽到了一些點滴,並偷偷地了解到父親及先輩的經曆和遭遇,他天生的、骨子裏就有種特別喜歡蘭草的情結,不論母親怎麼阻攔怎麼隱瞞,他還是偷偷的不斷跟人上山找蘭草。雖然後來他母親以死才致使他從事了私塾教書的行當,心裏卻一直沒把蘭草放下,於是,他在給我父親也就是他的學生教書的閑空,還是傳遞給他們一些有關蘭草的知識和識別、尋找的方法,特別是對我爺爺,他更是把自己所能全盤相教,我爺爺從此也就迷上蘭草,順其自然爺爺也把這點看家本領傳給我父親。從怎麼樣識別蘭草,了解惠蘭和春蘭各不相同的喜好和性能,知道了春蘭喜溫暖濕潤和半陰環境,耐寒性差,越冬溫度不低於3℃,不能受強光直射,不耐水澇且怕幹旱。了解草兒喜歡什麼樣的氣候和土壤這個事很重要,知道了它的這些習性,就明白它多生長在山的陰麵也就是北麵,特別是對生長的土壤要求極高,凡是它生根的土壤其實並不是真土,而是山上常年的落葉堆積很厚,又長年不會幹燥一直潮濕的漚在哪兒,至少有十年的經曆吧,春蘭的籽才能在這樣肥沃的地方發芽。再說蘭草這種神草,它確實是一種很有靈性的草類,沒有緣的人任你踩在腳下也是看不到的,遇到它得到它那是很不容易的事。因為生長出來一株好草兒太不容易,所以它就顯得很稀缺,得到就更困難了。自古以來都是物以稀為貴,要知道一株蘭草的生成過程是多麼不容易你就明白它確實值得珍貴。
先不說春蘭對土壤有著嚴格的要求,它的生成和生長就更為艱難了。它一般是在大山上的某個動物不常到過的地方生根發芽,再開花結果,果實成熟後,那籽粒小的像魚籽一樣小而精,隨著山風在山上飄啊飄,隨便把它吹到哪兒落在哪兒,如果恰巧是一片適合它生存的土壤,也就是剛才我說過的那種土壤裏,那麼它就慢慢的沉下去,在這種土壤中,靠土壤中的營養滋潤它壯大肥胖起來,這樣是要經過三年這顆花籽才能發身;再過三年後,它才能發成為一條粗胖而漫長的像條鞭子一樣的毛草根;最後三年時,它才能開始從這條長鞭子上長出小芽包,直到第十個年頭,草芽才能從土裏發出芽來。一棵蘭草要經曆這麼久才能長出土麵來,這中間還不包括節外生枝遇到外界原因和各種動物的幹擾等,如果在它無論是哪個環節的三年裏,遇到動物的踩踏或者說水大了、太幹燥了和溫度過低了,它都會立刻死掉爛在泥土中永遠不可能再成活了,所以,一株蘭草的成活幾率很小,生長出來太不容易,自然就成了稀有之物。”
“我的天啊,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開了眼界呢,怪不得世麵上蘭草被稱為奇花異草呢,高的達幾十萬、上百萬一株,我還說這些人都瘋了,怎麼那麼傻的去玩一棵草,讓你這麼玄乎的解說一下,我也感覺蘭花真是奇花了,以前還真是不知道,這說明了隔行如隔山這話不假,我都人到中年了,還沒你這個小丫頭懂得的多。”
“雖然它生長的如此不容易,但是,它的求生欲卻特別強烈。在每株的根部有個小疙瘩,行家稱之為‘老頭’。在它總是不發芽時,就把這個老頭切開50%,意思就是提醒老根,快點發芽吧,再不發芽你就沒命了,於是它就在不久後會發出新芽兒來,這就表現出它要延續生命的渴望。如果不想讓它在短時間內長得太快或過早開花,你就給它每天澆水,也就是告訴它別長了,再長你就有被淹死的可能,它懂得人意也就不再長,保持在靜態下,也不會開花。這樣的花草你說算不算是靈性之物?在現代科技如此發達的社會裏,什麼都可以人工培植,就連我們人這麼高級的動物,不是科學家們都快克隆實驗成功了嗎,而那種稀有的蘭花草,植物學家們卻望而卻步,再培植研究出來的蘭草也無法和自然生成的比較。你知道為什麼自然生成的和人工培植的草在價格上有那麼大的差價嗎,用天壤之別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一株天然的玉蝴蝶可價值80多萬元,2000年時高達兩千萬元,號稱為蘭花王子;天棚牡丹也能賣到15萬一株,被業界人比喻為綠色股票。這是因為科學能培植出一株蘭草的話,也就可以培植出來同樣品種的千株萬株直到N株來,而天然長成的蘭草呢,很少有相同的兩株,它們幾乎是一株一樣、一株一品;自然就開出一株一種的另類花兒來。特別是雲南保山市的山上才有我說過的那種蘭草,長在懸崖上那些稀有的奇草,絕對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所以才能被愛蘭的發燒友窮追不舍,沒命的加價,一至於把價格抬上天。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父親這個從小就喜歡蘭草了解蘭草的人能不去拚了命上山嗎?前些年,蘭草市場還沒有這麼瘋狂的時候,父親采一株能賣幾千塊,那就是一個很大的數字了,我們山裏人誰一下子見過上千元的錢啊,第一次賣出一株是三千塊,那時我才十歲,我們全家高興壞了,媽媽好長時間都合不攏嘴呢,天天給父親做荷包蛋吃。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時我就暗暗下決心,長大了也要當個有本事能賺錢的人。確實,父親的本事也羨慕壞了村裏很多人,可蘭草被山裏人稱為神草,它是有靈性的,不單單靠了解它就能采到,還要知它的性子,更得膽大心細,也就是大家說的有緣人才能遇到。現在山裏雖然沒有猛獸出沒了,可那些毒蟲毒蛇還是無處不有啊,找到一株草回來雖然很欣喜卻也真是拿著命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