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和外男曖昧不明,這對一個帝王來說,該是多麼大的羞辱嗬。
二姐嗬,縱然你恨我入骨,可是唇亡齒寒這句話你沒有聽過麼?我死了,你們又還能好到哪裏去?
可是,此時我已經不願再將心思放在這些話題上,看著蔣秀,我突然想起一事,招手喚裁雪過來,笑著吩咐道,“可巧了你秀姐姐進來了,你去將包東西拿出來。”
裁雪忙答應著進屋去了,蔣秀不由疑惑道,“娘娘,是什麼?”
我摸一摸她的腹部,淡淡一笑,道,“也沒什麼,不過是些小東西,給孩子當個見麵禮兒罷。”
正說著,裁雪已經捧了一個小包袱出來,放到蔣秀手裏,她忍不住的哽咽了道,“娘娘將她日常用的一些東西,還有一些沒有被記檔的賞賜,全都分給了我們幾個,這是留給秀姐姐你的……”
蔣秀的手顫抖得不像樣兒,她眼裏的淚再一次洶湧,抓著我的手,她再不肯放,“娘娘……”
我硬生生的忍下眼裏的淚,清淺的笑了道,“傻秀兒,別哭,日後有你自己照顧自己了。”隨手折下一枝梨花來,插在蔣秀的發鬢上,“若是有心,就為我帶幾天孝罷。”
“娘娘。”蔣秀不顧身子沉重,撲通跪在地上,我這樣一句話,不單是蔣秀,連著裁雪小福等,全都齊齊哭了出來,聲音傳到外麵,就見淺梨殿大門被嘎吱一聲推開,有人探頭來看,並指著蔣秀道,“王夫人,時辰已經不早,你見也見了,就到這兒了罷。”
蔣秀的身子一顫,她死命的抱住我的腿,已是哭到快要暈過去,我見那些人已經麵露不耐,生怕蔣秀這樣拖下去會遭了什麼不好來,又顧著她的身子,當下狠了心死命的一掙,從她的懷裏掙脫了出來。
當著那幾個人的麵,我硬了心腸冷淡淡的道,“王夫人對我有這樣的心,也不妄了咱們曾經主仆了一場,我這裏謝了,你回罷。”
說完,我扶了裁雪的手,徑直進了屋。
蔣秀被人連勸帶拉的,終於的去了,然而縱然她已經去了許久,那淒厲哀絕的哭聲還依舊在我耳邊久久回旋,再不能散。
我再也沒了力氣,一個人呆在屋子裏靜靜的流淚,麵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我不是不怕的,在沒有人的時候,我甚至已經怕到發抖,可是我能怎麼辦呢,我是被禁錮在這樣一個銅牆鐵壁的地方嗬,插翅難飛。
隻是,隻是嗬,英宏,你是如此的待我,古往今來,從沒有一個帝王的愛能如你待我般的單純專注,可是,可是就算是到了現在,到了我已經站在閻羅王的大門口的時候,我依舊不知道,能得到你這樣的深情,於我來說,到底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