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愛與罪孽(1 / 3)

司徒的車呼嘯而過,君澤把著方向盤。風呼呼地從車窗口吹進來,讓人保持頭腦清醒。

“還是不對。”君澤突然說,“莫非似乎並不在孟蝶的計劃裏。”

“可是在法國的時候,她的確出手了,所謂的食物中毒,應該是她的苦肉計吧。”司徒拉著車頂的把手,身體晃得厲害。

“可是莫非並沒有死。”君澤提出疑點,“雖然死並不是必要的結果,但從殺人手法和前幾個死者的結局來看,凶手並沒有留人性命的意思。”

“你是說,孟蝶故意不殺死莫非?”司徒像牙疼似地發出噝噝的聲音,“如果是這樣,她幹脆不要出手好了,反正已經死了七個,夠她出一本書了。”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君澤皺眉,“她一定有一個非出手不可的理由。”

“其實我也有個問題想不通,”司徒接上,“站在她的立場,安然被控謀殺是最理想的狀態,而她卻不斷質疑安然的口供,這麼做完全沒有邏輯。”

君澤的眉頭蹙了一下,無奈又尷尬地說:“可是除了她,我們已經沒有更值得懷疑的對象了。犯罪時機、犯罪動機,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縱然有很多疑點,也得抓起來審問之後才能消除。”

司徒張了張嘴,沒有出聲,轉臉望向窗外,默默祈禱:莫非,希望你真在計劃之外。

車子往左車道上去,君澤瞥了一眼後視鏡,忽然看見車子後座上一個白色的東西。“哎,那是什麼?”君澤覺得那個東西有些眼熟,騰出一隻手來點點後麵。

“哦,”司徒伸手撈過來,“紙百合,偷來的。”

“偷?”君澤啼笑皆非,礙於自己正在開車,不好做幅度大的動作,忍著笑說,“從哪兒偷,花店?酒店?不會是墳墓陵園什麼的吧?”

“不是,是樂樂上班的地方。”司徒撥弄著花瓣,“聽護士說,是獎勵給表現好的病人的,我要她還不給,我就偷了一支。”

“你不如幹脆在你妹妹那兒掛個號,不用偷免費拿,還能幫你妹妹多賺點診費。”

“算了吧,她成天跟精神病人打交道,我可不想被傳染。”司徒晃晃紙百合。

突然,一個急刹車,司徒的腦袋撞到玻璃上,很痛。他轉過臉,剛想罵人,突然想到安靜兩姐妹,知道是自己失言了,“對不起,無心的。”

君澤沒有計較他的失言,反而一把抓過紙百合,仔細地盯著看。

“你沒事吧?”司徒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

“司徒,”君澤抬頭,飄忽的目光竟然有些不忍心朝司徒看,嘴巴艱難地一張一合,“我想,我見過這朵紙百合。”

門鈴毫無防備地響起。沒有帶鑰匙嗎?莫非有些小小的激動和忐忑,走過去開門,居然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可是,又很眼熟,似乎見過。在哪兒呢?想不起來。

“莫律師是嗎?”那女人先說話。

“是,請問你是哪位?”

“故人。”

“啊?”莫非一愣。

“我看見孟小姐出去了,所以才敢上來,跟你敘敘舊。”

“小姐,我不認識你啊。”莫非感覺莫名其妙。

“你不記得了而已,我們八年前就有過一麵之緣。”

八年前?莫非心中一跳,難道她……思緒才剛剛起頭,卻感覺一把刀插進自己的身體。疼痛立刻蔓延全身。那女人大步邁進門,莫非步步後退,終於貼到牆上,退無可退了。看著女人猙獰的笑,莫非的瞳孔突然放大,“我……我認識你,你是司徒……”

話說一半,那女人一用勁,莫非再沒有力氣說話,身體慢慢軟下去。

“莫非!”隨著門外的一聲驚呼,那女人轉頭,凶狠的目光撞上孟蝶驚異卻絲毫不慌亂的眼神。

莫非突然抓住女人的手,努力地喊:“她,她才是凶手!”

那女人似乎並不懼怕,抽出刀子,準備再刺下去。

“住手!”孟蝶竟然一下子將自己的長裙撕開到膝蓋以上的位置,快速地跑過去,抓住她的身體,把她往後拖。那女人順手把刀一掄,刀子劃開孟蝶的胳膊,血流出來。孟蝶本能地鬆開手,但並沒有因為疼痛而叫喊,而是突然用凶狠的眼光盯著那女人,那是一種拚命的衝動。

“不要!”莫非用盡最後的力氣喊,用眼神示意孟蝶離開。

那女人順著聲音將眼光瞥向莫非,立刻舉刀撲去。一瞬間,刀光劃過搖曳的燭火。“啊——”那女人突然慘叫起來,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又黑又密的頭發緊緊纏住她細嫩的脖子,血開始滲出來。那女人艱難地轉過臉,看到孟蝶逼不得已的強悍卻絕望的笑。“你,你……”被箍緊的嗓子發不出聲。

黑發纏繞女人的脖子,一頭被孟蝶拽在手裏,一頭連著孟蝶的頭皮。孟蝶絕望地看著女人,淒然中竟然流露著一絲欣慰,“終於還是讓我見到了,我的最後一個雇主。”

“孟蝶,放了她。”莫非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