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數字:語言的闡釋(2 / 2)

三個一點 三個麵向 三產 三來一補 三點式 三角債 三資企業 三陪

四菜一湯 四小龍 四有 五十四號文件 五四三 五大生 五角叢書

七所八站 十佳 十星級農戶

我們對於根元先生主編的《現代漢語新詞語詞典》作了粗略統計,該詞典收入數字詞語400餘條,占總收詞彙7600餘條的5.3%。由此可見,數字在現代漢語的詞彙係統中一直充當著重要的構詞角色。漢語數字的這種卓越構詞功能在世界語言中應該是極其罕見的。

二、豐富的模糊表達

數字的主要功能是用來表示數目或計算數量的文字符號,這種數量表達一般是精確的表達,這是世界語言的共性,漢語數字也不例外。然而,漢語數字在運用過程中,除了精確表達的功能外,還存在著模糊表達的功能,並且這種模糊表達表現得非常突出。在漢語中,數字在詞語中單獨出現的時候,一般是表達精確的數量:

二十四史 二進製 三輪車 三維空間 四則 四季 五穀 五金 六朝 六弦琴

七言 七色板 八卦八仙 九宮格 數九 十方

數字的模糊表達在漢語中是頗為豐富的。漢語中有一部分詞語是常常用來作模糊表達的,如概數“三”和“九”:

三緘其口 火冒三丈 九泉九天 九霄雲外

假如數字在詞語中成對出現的時候,這些數字有許多就不是實指,而是虛指了:

三令五申 三年五載 三回五次 三男四女

三朋四友 三番四複 三心二意 三言兩語

三貞九烈 四分五裂 五光十色 三推六間

七死八活 七高八低 十親九故

漢語裏由數字直接構成的固定格式,其中的數字一般都是屬於模糊表達了。

此外,用相鄰或相近的兩個數字同樣可以表示概數,這也是漢語的一大特點。如:

一二(個人) 二三(本書) 三四(個蘋果)

四五(件衣服) 五六(支槍) 六七(匹馬)

七八(位同學) 八九(幢房子)

十五六(個工人) 五六十(元錢)

這是相鄰兩單數連續排列表示概數。

三五(個人)

這是相近兩單數連續排列表示概數。這種表示法缺乏普遍性,屬於特例了。

如果相近兩數隔離排列表示概數,這種例子就比較多了。如:

三推六問 五光十色 四方八麵

用相鄰和相近的兩數連續排列表示概數必須是數字由小到大由前往後排列,不能說成:

六五(支槍) 三二(本書) 五三(個人)

但如果是隔離排列的,就不受此限製。我們可以說:

八方四麵 四麵八方 五花八門

八門五花 六街三市 三市六街

漢語中“十”“百”“千”“萬”在許多詞語中常常表示數量大。如:

十分萬分萬全之策 百無聊賴

萬事大吉 千人所指 千裏迢迢

其中“百”“千”“萬”這三個數字相鄰兩數隔離排列後具有極強的構詞能力。如:

千秋萬代 千奇百怪 千方百計 千了百了

千難萬難千山萬水千頭萬緒千絲萬縷

百謀千計 百媚千嬌 萬古千秋 萬紫千紅

萬辛千苦萬戶千門 萬馬千軍

漢語中這種豐富多彩的數字模糊表達現象的存在,可謂是世界語言之林中的一大景觀。我們發現,在英語中,雖然也可以用相鄰數表示概數,但兩數不能直接連用,中間必須依靠連詞的幫助,而漢語就可以直接連用。如:

two or three

four or five

by two and three

在英語中,利用數字的模糊表達功能構成的成語不太多見,至於由數字組成的一些固定格式而生成的成語,我們翻閱了一本何光謨主編的《英英——英漢美國成語大辭典》(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8年),還不曾發現。可在漢語中,這類成語隨處可見,俯拾皆是。這不僅與中國人對數字的情有獨鍾有關,與方塊漢字的構詞靈活性有關,而且可能與中國人擅長形象思維、整體思維、模糊思維也有很大的關係。漢語數字的這種模糊表達性成了漢語的一個重要的修辭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