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嶺南瑣事(2 / 2)

駱氏含笑道:“算不得什麼,隻是王爺方才似乎有話要說,為何又沒說出來呢?”

項漱郎不肯說自己方才心不在焉地時候還以為自己仍舊在長安城呢,因見駱氏問,便將要建造鄉學、府學的話告訴給駱氏。

駱氏聽了,便道:“王爺這想法雖好,就依著王爺說的辦吧。左右我們這邊也該建立起個正經的衙門專管此事,不然人人都來我這院子裏說話,瞧著十分沒有規矩。”

項漱郎得了鼓勵,便又說:“不如咱們將那三字經、弟子規編成歌兒來唱。鄉民隻當是看戲呢,看多了,也就記住了。”

駱氏並不知道自己眼中的小事,對才從女皇手心裏飛出來的項漱郎而言是件十分要緊的事,聽他說,也就再次點了頭,隻是道:“我們這些人沒個會編曲子的,這事……”

“交給我吧。”項漱郎毛遂自薦地道。

駱氏連連笑著答應,隨口道:“這麼著,衙門建起來了,我也能弄個女官做做。”

項漱郎尷尬地一笑,從駱氏這辭了出來,有意又向甘從汝、夏芳菲屋子前繞過去,待見此時輪到甘從汝給夏芳菲揉肩了,眼皮子跳個不停,並不回避,反倒又走近了幾步,立在廊下,有意戲謔道:“不想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樣郎情妾意的事。”

夏芳菲抿著一笑,拿著手鼓勵地在甘從汝正揉著他肩膀的手上拍了一拍,隨後道:“王爺,你說吧,我們賽姨那瓊州縣主的事要怎麼整?”

雀舌搬了一張竹子編的椅子出來,項漱郎坐下後,便道:“那不毛之地,你們要怎麼整?”雖說本朝幅員遼闊,但知情的人都知道,那疆域圖描畫得十分壯闊,細說起來,越向南邊,越不在朝廷的掌控之中,這也就是為何女皇大方地封賽姨一個縣主的原因——左右她封了縣主,剩下的封地要如何落到賽姨手上,就看甘從汝的本事了。

甘從汝輕輕地哼了一聲,若說人手,人手是不足的,是以此時隻能在那瓊州借著蘭鈴父親的勢力修建碼頭,此時對著項漱郎,便笑道:“那地我們分地你一半,你借了銀子,叫我們從北邊雇了人去瓊州收拾地盤可好?”

“你缺銀子?”項漱郎笑道。

“不缺,但銀子多一些,手腳也施展得開一些。”甘從汝道。

項漱郎聽了,略點了頭,左右女皇還算仁慈,給他的銀子足夠他揮霍的,便拿一些給甘從汝就是。

忽地聽見哇啦一聲,三人向前看去,待望見賽姨壓著項一玄打,甘從汝、夏芳菲便收回眼睛,隻裝作沒看見;畢竟是兒子被個女孩欺負了,項漱郎也不好插手,咳嗽一聲,正在心裏恨鐵不成鋼,就見兒子一個翻身就將賽姨壓住了。

“跟個女孩子打,當真有男子漢氣概!”甘從汝冷笑一聲,登時從廊下走出去,三兩步過去將項一玄提了起來,心疼地摟著賽姨,仔細去看她臉麵。

“爹,我沒輸。”賽姨倔強地道。

“你輸了,看你小臉可憐的。”甘從汝拿著帕子給賽姨擦臉,巴不得賽姨也跟項一玄一樣哇哇哭幾聲,好叫他得理不饒人地教訓教訓項家的幾個小子。

“父王。”項一玄兄妹幾個圍著項漱郎。

項漱郎一時間,不禁生出一種此地沒個好人的錯覺,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去尋你母妃吧”狠狠地瞪了一眼甘從汝,就帶著孩兒們去尋宋大娘。

甘從汝心疼地安撫賽姨,少不得再三地教導她道:“女兒家示弱不是短處,該流淚的時候就該落幾滴眼淚,這麼著才可人疼。”

賽姨道:“爹,誰不知道這個?可那一玄太愛挑事,我原是琢磨著一次揍改了他的,誰知道爹又攪合進來?”當即不滿地將甘從汝手上的帕子推開,又很有氣概地對恭郎喊了一聲走,便領著恭郎再去尋項一玄。

甘從汝悻悻地,待重新到了廊下,看夏芳菲嘲諷地看他,便道:“你這也是做娘的,看女兒被人打了也不動彈一下。”

“我知道她能打贏。”夏芳菲信心滿滿地說道,躺著躺椅,望見遠處的青山白雲,心知今日的悠哉之後,便該是連月的操勞了,握著兩隻手,對甘從汝委以重任道:“賽姨的瓊州,就交給你了。”

“知道。”甘從汝鏗鏘有力地吐出兩個字,望見夏芳菲又拿手去撫摸肚子,不禁想莫非又有了?今次是要裝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芳菲,你又有了?這次咱們要不要做一回莊家?上會子叫天佑賺了不少銀子。”甘從汝略矮了身子,拿著手向夏芳菲肚子上摸去。

夏芳菲立時道:“兩次了,這次還裝作不知道,咱們就不但是草包,還是漚爛了芯子的草包。”身子動了動,隻覺自己越發強壯了,路上顛簸不平,她竟然一點不舒坦也沒覺察到,莫非她果然不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的命?

“這個要叫姨媽封個什麼呢?”

“管她封個什麼,左右都要咱們自己去打江山。”

“她敢封,我就敢打!”甘從汝慷慨地道,左右見賽姨、恭郎出去,便拉著夏芳菲的手,領著她回房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