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眼前豁然一亮,原來是挾持者將黑夜鬥篷的兜帽掀開了。
似乎是見到了巴德爾年輕的麵容,那人說話的語氣都變的輕鬆了一些:“約爾得法師,請容許我暫時的放棄那過於累贅的敬稱,我們現在的時間很緊急,所以,接下去的幾個問題,如果您不能乖乖合作的話,刀鋒應該會讓你感受到我們的誠意。”
巴德爾心中暗罵不已,但麵上卻是一片順服的態度:“我自然是希望大家都會很愉快的。”
“那就好,看來法師閣下你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比起那些頑固的軍官,我無疑更喜歡和你這樣富有知識的高貴人士交談。”挾持者微笑著,把刀鋒向外移開了一寸,“作為回禮,我會最大程度的表現出這次交易雙方的平等性。”
該死的平等,你所謂的平等是這個樣子的嗎?
巴德爾嘴角一抽,有些受不了的說道:“開始吧,如你所說的,現在的時間很緊迫,我們應該好好的把握這一段寶貴的安全時光。”
幸好,他沒有再廢話,終於談起了挾持法師的真正目的。
“第一個問題,法師閣下,您是否擁有軍營的詳細地圖?”
巴德爾想起了那份藏在魔法小屋裏的紙質卷軸,故而飛快的搖了搖頭,頗為遺憾的回答道:“很抱歉,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隨軍法師,侯爵大人並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權利和信息。”
握刀的男人皺了皺眉,與身邊的同伴對視一眼,覺得法師的說辭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於是再次問道:“好吧,既然您沒有地圖,那您是否還記得軍營內大致的空間信息呢?”
這一次,巴德爾卻是沒有隱瞞,痛快的答道:“雖然我參軍的時間不長,但是軍營裏大致的方位我還是清楚的。”
“那麼,您對軍營的出口熟悉嗎?”說到這裏,挾持者的語速不由的快了些,這一細微的變化,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我們法師很少外出,所以,軍營的出口我隻知道兩處。”事實上,法師對軍營的每一處出口入口都了如指掌。
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兩個疑似刺客的家夥送到皇家騎士團的麵前。
背後的兩人好像是對法師的回答起了些分歧,他們窸窸窣窣的搞了些小動作,不知在使用什麼暗號,反正巴德爾是什麼語言都沒聽到。
“既然這樣,法師閣下,請您帶著我們去最近的一處出口吧。”說著,挾持者伸手抓住了巴德爾的後領,將他提了起來,配合著銳利的刀鋒,讓他在前麵帶路。
“我覺得如果你們如此正大光明的劫持我,勇敢的士兵可不會留心我的性命。”巴德爾走了兩步,見頸邊的刀鋒不曾掩藏,口氣不滿的勸道,“他們的眼中向來隻有軍功和烈酒。”
“您大可放心,我們知曉。”刺客嗤的笑出聲來,把刀刃抖了抖,故意在法師的脖子上拉開了一道小口,“如果您有什麼不滿的話,盡可以提出來。”
感受著切膚的冰冷及微微的刺痛,巴德爾咬了咬牙,沒了再次開口的打算。
赤裸裸的威脅!
再讓你們得意一會。
看著腳下還殘留著士兵腳印的土地,法師在心中冷笑起來。
……
軍營的周圍豎著頂端削尖的高木樁,這是隨軍攜來的物資,是從帝國北部的大森林裏砍伐來的黑木,非常的堅硬。
每一次看到這些木頭,法師就免不了在心中碎念幾句。
為了這些破木頭耗費如此多的人力真的值得嗎?還是說,帝國的士兵真的連斧頭都舉不起來了?
不過,當現在的法師來到這些高聳的木樁前的時候,他再也沒了曾經的想法,反而有些讚賞威爾遜侯爵的英明,雖然他已經死了。
刺客大概是爬不過去才找到自己吧,就是不知他們是怎麼溜進來的?
想到這裏,法師不由的發出了一個疑問,他們既然有進來的方法,又為何會出不去了呢?
遙望遠處木樁下飄揚的帝國鷹旗,法師真想發出一聲大吼來引起皇家騎士團的注意。
“好了,感謝法師閣下的不吝幫助。”刺客的聲音從耳後傳來的同時,還有頸邊破風的厲嘯。
銳利的刀鋒輕而易舉的切開了法師柔軟的皮肉,在血液的噴濺中,巴德爾身著黑夜鬥篷的身軀頹然倒地,像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而此刻,他已經殘碎了。
再也無法開口申辯。
看著倒在自己刀鋒之下的法師屍體,握刀的男人顯露出一絲詭秘的微笑,然後大聲的喊叫起來:“來人,刺客,快來人!我發現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