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同伴也是摸了摸唇邊的短須,把外邊的長袍一脫,露出長袍遮掩下破碎多處的貴族短衣,上麵還留著幾塊星星點點的血跡,配合他臉上裝出的一副大戰之後的疲憊模樣,還真像是一個與刺客激戰一番後的英勇騎士。
隨著一小隊皇家騎士策馬奔來,兩個真正的刺客趕緊迎了上去,而那件長袍,則被他轉手送給了握刀的男人,現在正披在後者的身上。
“男爵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聞聲趕來的皇家騎士勒緊韁繩,將馬停在兩位刺客的身前,從頭盔下傳來有些驚訝的渾濁男聲。
“咳咳……”
被皇家騎士稱作男爵的中年貴族捂著胸口,小聲的咳嗽了兩下後才回答道:“我正準備集合第三兵團,沒想到正好碰見了準備逃跑的刺客。”
說完,他指了指法師的屍體,又指了指身邊身著長袍,低頭沉默的握刀男人:“他是我的護衛,多虧了他,我才沒有遭到刺客的毒手。”
“哦?”
皇家騎士的小隊長大概的打量了一眼握刀男人,就轉過頭去,和身邊的隊員吩咐了幾句,讓他去通知別的小隊前來處理刺客的屍體。
“男爵大人,既然刺客已經誅伏,那就請您自便吧,接下去的事物將由我們皇家騎士團接手。”
很顯然,皇家騎士暗含不屑的態度讓男爵有些生氣,但他似乎是懾於騎士團直屬於皇帝的遠征軍地位,麵上雖有幾分不好看的神色,但還是氣憤的帶著自己的護衛走了。
“隊長,接下去?”一名隊員驅使自己的馬上前幾步,貼在小隊長的身旁耳語,“我們是不是該通知大公爵殿下?”
小隊長想了一會,才悄聲說道:“先送信給大公爵殿下,皇帝陛下那自然有人負責,不需要我們操心。”
就在兩位騎士說著悄悄話的時候,倒地死透的法師突然動了動手指,然後整個人就忽的消失掉了,隻餘下一個被切開脖頸的小巧木偶孤零零的落在地上,麵上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好似正在嘲笑坐於馬上目瞪口呆的兩位騎士閣下。
……
三環法術,替身人偶。
巴德爾氣喘籲籲的蹲在一處營帳後,他極為小心的探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什麼人在旁蹲守後,急忙躥到了臨近軍營木樁的一個陰暗角落。
“該死,該死!”
巴德爾心有餘悸的摸了摸還留有一道新鮮傷口的脖頸,沒想到那個刺客竟然突然出手,隻來得及讓自己發動早已準備好的底牌,才在危急時刻幸免於難。
配合二環法術拉夫拉諾的隱秘曲光,巴德爾悄無聲息的躲過了兩個刺客和兩位皇家騎士的感知,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隻不過替身人偶的法術效力撐不了多長的時間,想必此刻他們已經發現了屍體的異樣,正在軍營中搜尋自己吧。
而那兩位刺客在自己“死”後的言行舉止,巴德爾當然是沒有錯過,也明了了刺客的真正身份——遠征軍第三軍團的領導者,男爵赫丁·巴默。
對於這樣的實權貴族,巴德爾又不是十二三歲涉世末深的小孩兒,一個三環法師和一個老牌貴族的言辭,想必就算是皇帝也不用多做分辨了,他又何苦把自己置身險地,眼巴巴的送上去喂狼呢?
不過法師向來是不愁沒地方去的,就算不能回到帝國,這裏不也正是潛逃的好地方麼!
一個刺殺遠征軍元帥威爾遜侯爵的三環法師,斯裏蘭卡王國的國王必定是歡迎之至吧。
那就叛國好了。
這個念頭在巴德爾的腦中一閃而過,他稍作思索後,便是毫無壓力的開始策劃起應該如何與斯裏蘭卡國王安全交洽的步驟。
先去離這最近的霍洛莫蘭。
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在侯爵營帳中見到過的斯裏蘭卡王國的簡易地圖後,巴德爾決定繞道偏僻小路,避開追捕到他的皇家騎士和遠征軍士兵,在外邊轉個三兩個月,等威爾遜侯爵被刺殺的消息傳開後,再到港口城市霍洛莫蘭和城主詳談投奔一事。
沒有固定居所的法師是很難提升實力的,每一個大法師的誕生都是萬千魔法實驗後得來的知識作為奠基的結果。
所以,巴德爾寧願背上個叛國的罪名,也不願意為了自己的清白奔波。那是極其浪費時間的一種做法,是在燃燒自己成為一個大法師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