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對你的孕人滿意嗎?”

“是的,叔叔。”

賀容抬頭仰望神壇上懷抱聖子的聖母,說,“在這裏,你不需要用這種口氣回答我。”

伽靜默了一會兒,他坐得端正,雙手放在膝蓋上,點頭道,“叔叔,他有點特別。”

賀容的聲音帶上笑意,“特別?”孕人不都是一樣嗎?

“是的。”

賀容:“就因為這樣,你放棄了總部提供的對象?”

伽:“……是的,叔叔。”

賀容收回目光,灰綠色的眼深深地看了身邊的侄子一眼,伽眉宇間的堅定是多年從軍磨練出來的,賀容帶著疑惑,又問了遍,“隻因為這樣?”

“是的,叔叔。”

賀容閉上嘴巴想了想,在他的印象裏,那個孕人隻和“膽小”、“怯懦”、“嬌弱”之類貫常用來形容孕人的詞語聯係在一起,他甚至都沒注意那個孕人到底長什麼模樣,隻記得皮膚顏色不是孕人中比較普遍的白色。

“那麼,你為什麼遲遲沒有初合?”

伽心底掠過驚訝,沒有回答。

“孕人的身體,孕人醫生最清楚。每次出診完,他們都要向中心交出一份完整詳細的檢查報告,放進孕人的健康資料裏備案。”

伽的視線動了下,角度悄悄下調,落在神壇上垂下來拖到地麵上的紅色幔帳,“叔叔,我想再等等。”

“為什麼?”賀容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伽還隻是個頑皮小孩那時。

伽無言,他不能說是他的孕人要求的,賀容也不會想到一個孕人會這樣敢這樣要求主人。

“伽,難道你還是對你的孕人……不滿意?”賀容沉吟,問。

“不是的,叔叔。我……很滿意。”伽平靜地吸口氣,慢慢吐出,“是我選擇了他,我很滿意。”

賀容不想再深究這個問題,隻強硬地道,“在旅程結束前,完成初合吧。”

伽默然,半天才答,“是,叔叔。”

賀容又望向聖母,對伽說,“好好利用休假,盡快讓你的孕人受孕。琉卡家該有繼承人了。”

伽點頭,但又遲疑道,“叔叔,他還小。”那麼小的模樣,還沒成熟的身體,能孕育得了子嗣嗎?

“我谘詢過醫生,孕人成熟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自然成熟,另一種是催熟。”賀容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換成一種隱晦的表達方式道,“想要花早日結果,就多花點時間和精力,仔細地愛撫它。”

伽的眼底滑過絲細微的波動,他低斂著眼,隱藏得很好,沒讓賀容覺察到。

“是的,我明白了,叔叔。”

賀容有些安慰,盡管臉部肌肉還是僵硬著沒有表情,但眼底不覺流露出長輩麵對晚輩時該有的慈祥。

“伽,好好努力吧,希望我能看到你的孩子。”

賀容並不是天生麵癱,他是因為生病才會麵部僵硬,每一天他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裏又有神經壞死,今年以來病情惡化得很快,或許下個月他就會連抓握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了,也或許他明天就再不能走路,他並不害怕死亡,畢竟對於他來說,身為琉卡家的人,年青時候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安穩地活到這把歲數,他覺得很知足了,他隻是怕自己等不到琉卡家的繼承人出世,不能親眼看一看第二十七代琉卡。

“你能看到的,叔叔,我向你保證。”伽把手壓到老人的手背上,像個兒子對父親那樣低聲說,“我的名字是你給我取的,我還想請你給我的孩子取名。”

賀容點頭,這一刻他應該熱淚潸然的,至少他的心情是這樣的,但是他已經流不出眼淚了,他很早就失去了笑的能力,哭的能力,他隻能在心裏壓抑著所有的感情,用一張僵硬的臉麵對世人。

賀容翻手握住伽的手,一切浸在不言中。

良久,賀容想到了什麼,沉聲提示侄子,“伽,陛下需要一把利刃,但如果刀劍太鋒利會割傷使用的人,那麼陛下不會猶豫隻會換掉那把劍。”

伽聞聲,沉思許久,才緩緩答道,“我明白了,叔叔。”

回到酒店,伽通過網絡郵箱向軍部發出一封正式的休假申請,並讓司把這回帶出來的裝了軍部工作的所有芯片連夜送回西斯,伽卸下肩上的擔子,準備全心投入與小孕人的蜜月之旅。

當晚,上將洗完澡出來,瞧見他的小孕人正趴在沙發上興致勃勃地翻箱子,明邊刨邊將拿出來的東西隨手丟了一地,弄得沙發上地毯上桌子上到處都是。

“奇怪。”明聽到聲響,轉過頭來,手裏抓著一條蕾絲花邊透視效果的超性感吊帶睡裙給男人看,“尚叫我拿這箱子裏的衣服穿,可是怎麼都是這種的啊?沒有一件能穿的!”

從某方麵來說非常純真無知的小孕人咕咕噥噥地抱怨著,乘機又向上將提出辭掉孕人管家的要求。

伽冷著臉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進箱子,連明手指上勾著的小吊帶裙都搶下來丟回去,用力地蓋上箱子,利落地上鎖,踢到床底下,抓過小孕人塞進被子裏,自己躺在沙發上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