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承認什麼。”
一旁的上官紫燕忍不住插話道:“你還想抵賴不成?我親眼看見你從趙媒婆家走出來,之後就發現她死在家中。”她說完,又轉向上官凜:“哥哥,既然疑犯已到,何不即刻升堂審訊?”
“我為協助破案前來,這就是安平縣衙的待客之道?”青翊挑眉含笑反問。
“你分明是心中有鬼。”上官紫燕不屑地撇嘴說道。
青翊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他緩緩說道:“好,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不懼升堂,請大人就依這位姑娘所言。”
見青翊本人這樣說,上官凜便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隨著上官凜的驚堂木拍響,兩側幾名官差已經在各自的位置站立好,上官紫燕則立於官差的最前麵,警惕地盯著翩然站在堂中的青翊。外麵一些聞訊趕來的百姓紛紛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趙媒婆也死了?”其中一個聲音問。
“是啊,而且聽說又是被纏上紅線。”
“和劉媒婆、陳媒婆死的時候一樣。”說話的人瑟縮一下,麵露些許的害怕,“當日劉媒婆屍首被發現時,脖子上不也繞著紅線嗎?陳媒婆則是被紅線纏住了雙手和雙腳。”
“這次趙媒婆好像是全身都被紅線纏緊。”另一人補充。
“你們聽說了嗎,趙媒婆死的前一晚,曾在墓地看到過鬼火的陳二現在還躺在床上,全身發熱病得不輕,成日說胡話。”
“是被‘紅線幽靈’纏上了吧,果然是鬼魂作祟!”說到這裏,幾人皆因驚恐而陷入沉默。
這些話語傳入青翊耳中,他隻是微微牽唇一笑,旋即恢複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使得上官紫燕再次氣惱起來。她不停向上官凜眨眼,催促他快些開始審案,並口中斥道:“大膽青翊,公堂之上為何不跪?”
“這位姑娘,我並非罪犯,緣何要跪?”青翊含笑問道。
“你分明就是凶手,昨晚我親眼所見。”
“哦?”青翊挑眉望向上官紫燕,“姑娘可是看到我刺死了趙媒婆?抑或是,見到我將她綁於樹上?”
上官紫燕不屑一哼:“我昨晚見你從趙媒婆家走出時衣衫上染有血跡,你敢否認說那血不是趙媒婆的?別以為你換過衣服就能抵賴。”此時青翊穿著一襲幹淨白衫,換掉昨日沾了血的白衣。
“姑娘若是說這個,我也帶來了。”青翊說罷,拿出他隨身攜帶的布包,交由官差遞給上官凜。上官凜攤開在麵前,布包裏是一件和青翊身上所穿並無太大分別的白衫,隻是在衣角處,一片幹涸的血跡觸目驚心。青翊繼續開口,緩緩說道:“確如這位姑娘所說,此乃昨晚死者趙媒婆的血,但試問我若是凶手,又怎會拿著證物跑來縣衙自投羅網?”
上官凜陷入沉默,似乎在思索青翊話的可信度,但上官紫燕顯然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咄咄逼人地追問道:“那你又怎麼解釋身上的血?”
“我在查看死者時,沾染上去的。”
“你又為何會出現在趙媒婆家,還這麼巧發現了屍首?”
青翊勾起一抹淺笑,一雙深邃的黑眸中閃動著些許促狹,“我隻是旅途經過安平縣,聽客棧夥計說這裏鬧鬼一事,覺得頗有興趣,又聽說被害人皆是媒人,所以前去趙媒婆家查看。”
“那你可有何發現?”上官凜沉聲問道。
“我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如此也無法證明你不是凶手。”上官紫燕質疑道,“我看到你離開趙媒婆家是醜時,仵作驗屍說,趙媒婆死於一個時辰之前,但我並未見到你是何時進入那裏,且你是外鄉人,來路不明,要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上官凜輕咳幾聲,將眾人的注意引回他這個主審身上,他欠了欠身,向著青翊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何方人士?要去往哪裏?有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在下從青州來,要去往京城,至於身份……”青翊話尾頓了頓,“隻是凡人一名,除此之外,在下無法透露更多,如若大人因此而懷疑我,我要求將我立刻關入牢中,以驗我的清白。”
“這……”上官凜聽他這樣說,反倒遲疑起來,雖說青翊並無證據證明自己無罪,但他們也未掌握充分證據能定他的罪名,就這樣將他收押似乎並不妥當。
“我看不如這樣,就請青翊公子暫住在我上官家,在案情水落石出前,莫要離開。”上官凜提出折中的辦法。
青翊微微露出一抹詫異,旋即笑道:“那自然是好,既能讓你們相信我並非凶手,又可省去住店錢,我有何理由拒絕?”
“痛快,如此我即刻安排,請青翊公子跟隨官差前去後堂。”上官凜說著一揮手,立即有一名官差會意地上前,帶領青翊離開正堂,向後堂走去。上官凜拍案,宣布退堂,圍觀的百姓見再無什麼可看,便漸漸散去。
“哥哥……”上官紫燕走到上官凜麵前,不滿地撇撇嘴,開口道,“你怎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住進家裏?”
“正是因為他來曆不明,才讓他住進我們家。若他不是凶手,很快便會離開;如他便是真凶,那總好過放他到街上隨意製造命案。”上官凜說得在情在理,讓上官紫燕無法反駁,他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繼續說道,“更何況,家裏有你這個女神捕,我有何不放心?盯著青翊的任務,我就交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