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回說”是關於《紅樓夢》的“回目數研究”最可信的說法之一。
“九十回說”
“庚辰本”《紅樓夢》第二十六回寫到“那賈芸一麵走,一麵拿眼把紅玉一溜:那紅玉隻裝著和墜兒說話,也把眼去一溜,四目相對,紅玉不覺臉紅了”的時候有這樣一條批語:“看官至此,須掩卷細想上三十回中,篇篇句句點紅字處,可與此處想如何?”實際上這條批語是批在第二十六回的,但是為什麼要說是“上三十回”呢?難道是批書者疏忽所致?不是!有專家認為,這是一條揭示《紅樓夢》總回目的重要批語。它所說的“上三十回”“並不是指二十六回前的‘上三十回’,而是指《紅樓夢》全部書的‘上三十回’。”
另外,“庚辰本”《紅樓夢》第二十一回《賢襲人嬌嗔箴寶玉,俏平兒軟語救賈璉》,有一條回前批:“按此回之文固妙,然未見後三十回猶不見此之妙。此回‘嬌嗔箴寶玉’、‘軟語救賈璉’,後文‘薛寶釵借詞含諷諫,王熙鳳知命強英雄’。”這條批語裏所說的“後三十回”可以和上麵所講的“上三十回”聯係起來理解。
這樣,有了“上三十回”;有了“後三十回”,那是不是還有“中三十回”呢?“《紅樓夢》九十回說”的推崇者據此認為,《紅樓夢》的本來回目應該是九十回,至少曹雪芹在剛開始時的設計應該是九十回。也就是說,在曹雪芹原先的設計裏,很可能是準備分上、中、下三部分來寫完《紅樓夢》的,而每部分就是三十回。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怎麼又會出現“百回大文”和“全部百回”的脂批呢?據相關專家推測,根據現有的前八十回的內容看來,僅僅用九十回是寫不完《紅樓夢》的。那麼,曹雪芹很可能在寫作的後期對自己的寫作計劃進行了相應的調整,於是其寫作總回數很可能超出了其原先設計的九十回,於是才出現了“百回大文”和“全部百回”的說法。
《紅樓夢》八十回後的稿子是怎麼遺失的?
有人說,曹雪芹是幸運的,又是不幸的,幸運的是在那個風口浪尖的時代,在家道敗落、生活貧困潦倒等不幸的情況下迸發了強烈的創作熱情,寫就了舉世矚目的文學巨作——《紅樓夢》;不幸的是他傾盡一生的心血寫成的巨作居然遺失了後半部。當然,也有人認為這種不幸不是曹雪芹的不幸,而是時代的不幸,是曆史的不幸,文化的不幸。但是不管怎樣,這樣的遺憾似乎將永遠留在我們的內心深處,一直在刺痛我們。
根據相關資料,早在乾隆十九年,也就是公元1754年,曹雪芹隻有三十歲的時候(雪芹正當壯年),《紅樓夢》的書稿已經“披閱(實即撰寫,因其假托小說為石頭所記,故謂)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當時除了個別地方還沒有寫成,個別章節還有待修正以外,《紅樓夢》的書稿已經基本完成,並且書稿上已經有親友們的批語。也就是說,早在1754年的時候,《紅樓夢》的書稿已經基本完成。另據記錄,乾隆二十一年,即公元1756年,經重評後的《紅樓夢》稿至少已有七十五回由曹雪芹的親友校對謄清了。然而,現在我們隻能看到曹雪芹的前八十回書稿。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那麼,既然曹雪芹早在1754年就基本完成了書稿,“紅樓未完”又從何談起呢?根據專家的研究,《紅樓夢》八十回後的書稿是在後來傳抄的過程中遺失了。這一點從留下來的脂批中可以得出。
批書人之一的畸笏叟在重新翻閱此書書稿時有這樣幾條批語:
“茜雪至‘獄神廟’方呈正文。襲人正文標目曰‘花襲人有始有終’,餘隻見有一次謄清時,與‘獄神廟慰寶玉’等五、六稿被借閱者迷失。歎歎!丁亥夏,畸笏叟。
“‘獄神廟’回有茜雪、紅玉一大回文字,惜迷失無稿。歎歎!丁亥夏,畸笏叟。
“寫倪二、紫英、湘蓮、玉菡俠文,皆各得傳真寫照之筆。惜‘衛若蘭射圃’文字迷失無稿,歎歎!丁亥夏,畸笏叟。
“歎不能得見寶玉‘懸崖撒手’文字為恨。丁亥夏,畸笏叟。”
仔細閱讀這些批語,我們可以得知:
曹雪芹經過“增刪五次”基本定稿之後也許是在寫作的過程中,當然也是在脂硯齋等人加批並陸續謄清過程中,就有相當一部分親友爭相借閱。稿子在傳閱的過程中引起轟動,導致很多人都對稿子發生了閱讀興趣。就這樣,稿子在傳閱的過程中慢慢散失。另從以上批語中所舉的迷失的五六稿來看,先迷失的這五六稿應該不是連著的,其中的內容可能包括“衛若蘭射圃”,是寫憑金麒麟牽的線,史湘雲得以與衛若蘭結緣情節的;“獄神廟”,寫小紅和茜雪在獄神廟和寶玉不期而遇的情節;“懸崖撒手”,寫寶玉出家為僧的情節;“警幻情榜”,大概是《紅樓夢》的總結。根據批語,脂硯齋應該是原稿最早的閱讀者;畸笏叟應該也讀過大部分原稿,不然他怎麼會記得“迷失”稿的回目和大致內容,怎麼會寫出“各得傳真寫照之筆”的批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