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淩甩了甩頭，不能看，不能想，不管方一對自己是什麼感情，他決不能允許自己陷下去。
“注意背景的反射光，陰影不要擦得太過。”林文淩指點後說道，“你先畫著，我過一個小時再過來。”
“林老師！”方一叫住了轉身要離去的林文淩，“林老師接下來有什麼事要忙嗎？”
林文淩疑惑地答道：“……倒是沒有。”
方一彎了彎嘴角：“那可不可以留在這裏等我畫？”
林文淩看進方一眼睛裏去，遲疑了片刻後，還是說了一聲好。走到窗邊去坐了下來。
方一笑著望了望林文淩的側影，轉過頭伸直手臂開始抓比例。
林文淩抬起手肘擱在窗台上，握起拳放到了嘴邊，咬著下唇扭頭去看窗外。
不可以。
林文淩皺著眉閉上了眼。
他是學生，他是老師，絕對不可以。
方一放下筆，輕輕走到林文淩身邊蹲了下來。
林文淩閉著眼似乎睡著了，呼吸淺淺的，環抱在胸前的手臂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著。
方一細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眉眼，鼻梁不是很高，嘴唇薄薄的，明明也說不上有多好看，但卻讓自己沉迷其中無法自拔。方一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撫上去，卻在半空硬是握成拳收回了手。
“……為什麼我會這麼喜歡你呢？”
林文淩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當我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是男孩子的時候都沒怎麼掙紮過……怎麼喜歡你就讓我這麼難過呢？”
“我都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是這麼痛苦的事……”
林文淩依舊閉著眼，方一慶幸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方一想自己現在一定比哭還難看。
“你要是醒了，就繼續裝睡吧……一分鍾，半分鍾就好了。”
林文淩的睫毛又顫了顫，下一秒，便感覺有布料拂上自己的麵頰，瞬間被塵埃的味道包圍。林文淩一顫，睜開雙眼，眼前的世界卻是一片水藍。感覺自己被抱緊，林文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窗簾包住了。林文淩垂下眼，不再動彈。
方一緊了緊雙臂，將臉埋到水藍色的窗簾中去。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喜歡我呢？”
待風將自己身周的窗簾吹開，方一已經不在畫室裏了。
林文淩痛苦地抬手撐住額頭。
“……如果你不是學生的話……”
那有多好呢。